宋承漪就这么轻易地将露兰带走,她出门时心中还觉得惊异非常,但更多的是喜悦。
守在院门外的雨梅,在快要冻僵前见到她们出来,心急地往前迎,刚走一步,脚下无力,直挺挺地就栽了下去。
“哎呦!”
宋承漪哭笑不得地把雨梅拉起,“你怎么样?”
“我没事。”雨梅挠了挠后脑勺,眼含热泪地望着露兰,“姐姐没事就好。”
露兰从清晖堂出来,就怔怔的,宋承漪回身望着她,叹了口气道:“雨梅一直在等着你。”
露兰撇过脸,在屋中一直没有落下的泪,成行流下。
“我......”
在冬夜的寒风中,宋承漪笑容和暖,“外边冷,我们回去说。”
*
清晖堂。
步行真踌躇片刻,问出心中疑惑。
“世子,您今日......是不是并不想真的处置露兰?”
将露兰拉到无逸斋也只是以儆效尤,叫她亲眼看了曹嬷嬷的刑讯过程。
而且,刚才平芜院的女子一开口,世子爷便松了口。步行真不认为,这个女人已到了能左右世子爷心思的程度。
郁攸迟颔首。
执起一杯茶,递到唇边忽想起了什么,又放了下去。
步行真更纳闷了,“可世子您这样做,会将露兰推到那女人身边去。”
他顾虑道:“露兰在清晖堂伺候的时日久,若是将什么消息透露给她,恐坏大事。”
郁攸迟不甚在意地用长指敲了敲桌面。
“依你看,她为何今日要帮着露兰说话?”
这事步行真也觉得奇怪,道:“属下愚钝,其实也想不明白,按理说没了露兰,她更好接近您,推波助澜才属正常。”
郁攸迟又问:“你认为,露兰心中的主子是谁?”
步行真觑了眼世子,干脆道:“自然是您。”
郁攸迟冷眼一扫。
步行真便知这答案不对,他也觉着说出来有些违心,小心地道:“若是夫人还在世,当然是夫人。”
露兰曾经可是为了世子夫人多睡会儿觉,就敢将世子拦在门外一个时辰的彪悍婢女。
近些年,外边传得风风雨雨,露兰想要麻雀飞上枝头,但他们这些贴身之人心中门清,露兰绝无半分僭越之心。
她纯粹是为了全世子夫人的情谊,才尽心服侍世子。
郁攸迟比所有人更清楚这一点。
“你以为露兰为何设计她?”
今日世子的问题着实有些多,步行真愈发谨慎:“属下以为,露兰是不愿世子身边有除夫人外的其他女子。”
郁攸迟沉默良久。
久得步行真惴惴不安,几乎要请罪时,才听世子缓沉开口。
“是,也不是。”
步行真离开清晖堂时,后背满是冷汗,冷风叫他清醒了几分。
赶巧,今日幕僚们都有事不在,他被世子问得头昏脑涨,他长舒一口气,心道还是刑讯逼供的活计简单痛快。
*
平芜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