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到了无逸斋,同样是刑讯之地,那里最起码干净整洁,步行真倒也讲究几分格调。
在宋承漪身旁,有一位穿着翠绿头上插着不少金银钗环的姑娘。
“早知道宫里这么可怕,就不该求爹爹花银子买通了内务府的公公打通关节,放我进来见什么世面.......”
这姑娘瑟瑟发抖,碎碎念着。
“这下好了,马上要去阎罗殿见世面了。”
说着,她的眼泪潸然落下,她一边抹泪,一边捅了捅身边的宋承漪。
“你......你不怕吗?”
宋承漪回:“怕。”
那姑娘抽哒哒地问:“怕,那你为什么不哭?”
宋承漪不知看到了什么刑具,蹙了蹙眉。
“没用。”
她自幼独自在镜州长大,她知道,眼泪只有在在意你的人面前才有分量。不然,只会叫别人觉得你软弱,变本加厉地欺辱你。
她在想,要如何从里边出去。
除了报出郁攸迟的名号,可还有其他法子?
那姑娘突然惊恐起来:“你......你是不是就是今晚的杀手?”
宋承漪抬眸望了过去,发现这姑娘不哭了,像是看着天外来物一样盯着她。
“听我娘说,杀手都是冷静的狠角色。”
宋承漪道:“严墨臣是中毒而死的。”
“哦。”对方本能点头,又猛地摇头,“哦?!”
“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严什么,是怎么死的。”
这姑娘眼睛来回乱晃,就差把她是害人真凶写在了脸上。
宋承漪止住她的胡思乱想,“我不是。”
“但是,我娘还说了,看人要先看眼睛,你眼睛生的这么好看,定不会骗我。”
“我叫蒋栗粒,我娘怀我的时候最爱吃栗子,但粒粒皆是辛苦种出来的,要节省着吃,所以我叫这个名字,你叫什么?”
这姑娘话太多,叫宋承漪没法静心,她刚要启唇。
桂姑已拎着皮鞭踱至她们眼前,厉声道:“你们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?!”
话音一落,鞭影扫落,啪地一声抽在她们鞋面上。
蒋栗粒失声尖叫。
宋承漪只是皱着眉,一声不吭。
“你倒是个硬骨头。”桂姑阴恻恻地笑起来,“但你可知,在这里,再硬的骨头都要变成渣滓,来吧,让你先挑。”
宋承漪望着她,“挑什么?”
“咱们这儿什么都有,就看你喜欢哪种。”
桂姑如数家珍般指着刑架上的东西,“用醋灌鼻子,叫作酸刑。”
“往嘴里塞屎填尿的,叫作臭刑。”
“在旁边烧火叫蒸骨,卧冰叫炼肋。”
“不能喝酒的,就给你灌酒,叫醉鬼。”
她指向两根一米高的木桩,“那儿,相隔两尺,让你劈腿站桩,腰上挂沉木,两手拎重物......那滋味,叫悬心!”
“怎么样姑娘,你更喜欢哪一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