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宋修懿即将推门而入之时。
宋承漪用尽全力猛地一挣,终于将人推开。
郁攸迟顺着她的力道,倒退了两步才站稳。
“你......”见他被推的踉跄,她有几分担心地开口。
郁攸迟单手按着被她推过的肩膀,神色晦暗不明。
可眼下顾不得他的感受如何,门被推开,宋承漪立马扬起笑脸,转头看着已经进门的人。
她唤:“大哥。”
虽然二人在屋中并没做什么,但她还是心虚,笑容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讨好的意味。
宋修懿的脚步顿住。
这情态,像极了往常做错事的承漪。
小脸上堆满了笑,两颊鼓鼓的,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你,叫人不忍心责怪她,反而还要反思是不是自己对她太过严苛。
宋修懿眼底像是泉眼涌出了一汪清泓,要将眼前人淹没。
两人就这么我看着你,你看着我。
屋中的第三人面色阴鸷,郁攸迟大步上前,横在宋修懿面前,隔绝了他的视线。
他语气寒凉地道:“宋大人深夜闯到别人家中,到底是有什么要命的急事?”
宋修懿眉头紧锁。
他来,确实是人命关天的要紧事。
宋修懿本要出宫,但在路上听内务府的太监们嚼舌根,说郁世子去了暴室,发了好大一通脾气,把徐大达最得意的干儿子给处置了,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离去。
那女子是谁,宋修懿不做他想,直奔着永安侯府而来。
“自然是为了救人命而来。”说着,他大步绕过郁攸迟,目光迅疾地扫过宋承漪全身。
她看着精神尚可,站得也稳,似乎并非重伤之态,只是衣襟沾染的大片血迹触目惊心。
宋修懿问:“伤在何处?怎会流了这么多的血?”
宋承漪连忙摇头,笑意盈盈:“大哥,我没事,真的没受伤,这其实是鸡血。”
宋修懿没再反驳她的称呼,皱起的眉舒展开来,“鸡血?怪不得臭腥味很重。”
宋承漪去了暴室滚了一遭,已对这气味无感,经他一说,她低头嗅了嗅袖子,才觉异味确实浓重。
想到兄长五感向来敏锐过常人,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,不愿熏着他。
郁攸迟眼神变了变。
宋修懿又问:“你去了暴室?是何人带走你的?”
说话时,他却看向郁攸迟。
宋承漪解释道:“就是一场误会,内务府的太监以为我是害了严墨臣的凶手。”
宋修懿骂道:“都是一群庸才蠢货!”
这句话,仍是看着郁攸迟说的。
宋承漪终于感受到屋中格外阴沉的气氛。
面前两人的神情,一个如蓄势待发的雷霆,一个似倾盆将至的暴雨。
她夹在中间.....如果再不制止,她不是被劈成焦炭,便是被浇成落汤鸡。
“大哥,我无事,天色已晚,不如你先回去。”
宋承漪本想开口留兄长在侯府歇息一晚,但瞥见两人剑拔弩张,彼此怒视的模样,定是不愿待在一个屋檐下。
这是永安侯府,还是要请兄长先离开。
但宋修懿半步都未退,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郁攸迟先转开了视线,踱步到宋承漪身边,唇角勾起一抹暧昧不明的浅笑。
“宋大人,不妨就在平芜院歇下,我叫婢女收拾一间厢房给你。”
他勾勾唇,语带轻佻:“我们也要睡下了。”
恰在此时,雨梅在门外通禀:“世子,您要的热水已备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