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连城惊道:“老夫人?!”
方才在前厅宴席上,老太太还对这女子说来者就是客,将她当做外人,如今却口口声声喊着“我家承漪”。
宋承漪扭头,望向宋老夫人,眸色更亮了。
郁攸迟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。
宋老夫人脸色严肃,质问道:“崔姑娘对我家承漪究竟有何仇怨,要将人推到湖里才能解恨。”
崔连城没想到情势斗转,她委屈地道:“老夫人您说的是什么话,您有何证据,就要指认我是推她们到湖中的。”
“我!”
有人昂头挺胸地站出来了。
“我看见了!”
宋菱悦从老夫人身边走出,高声道:“是我亲眼所见,你指使这几个婢女将她们抓住的。”
闻声,宋承漪的眸光落了过去,眼底一片惊讶。
刚与宋菱悦对视上,对方就赶紧抿着嘴扭过头去,还是不愿看她的别扭样子,但却愿意为她作证。
可转眼,宋菱悦气昂昂地瞪了蒋栗粒一眼。
她可没有对方那么傻,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救人的能力,直接羊入虎口。宋菱悦转头便去叫看戏的祖母,又带齐了人手才过来。
宋老夫人道:“崔姑娘,老身这个孙女别的地方暂且不论,她最大的好处,便是从不说谎。”
宋承漪也跟着点点头,宋菱悦除了脾气暴躁了点,但都是直来直去,比方说当着宋修懿的面,将她推倒在地,并不会在背地里做什么勾当。
“老身信孙女的话,你可还有什么话要申辩的?”
霍锦延望了宋菱悦一眼,就见她愈发站得笔直,就像一棵倔强的小白杨,不难看出谁在说谎。
事已至此,崔连城只能抵死不承认,“你们都来冤屈我,若是被我祖父知道,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。”
她转向在场唯一能帮自己的人,字字切切地道:“霍将军,您要为我说句话,小女和崔家都会感激您的仗义执言的。”
崔连城的话中有请求,但也有威胁,霍锦延听得出来。
见他沉默不语,崔连城顿时慌了神,“将军?”
这时,郁攸迟开了口,却是低头问。
“冷么?”
宋承漪在他怀中点头,轻声道:“秋后算账也不晚。”
现在不是判案的好时机。
不是怕了崔连城,而是她着实冷得紧,什么都没她的小命重要。
就算外头有厚实的披风,但奈何衣裳还沾着水,又是厚厚的冬衣,她冻得脸无血色。
郁攸迟抬手,提起帽兜将她整个脑袋都罩住,宋承漪的视线被挡,什么都看不见。
她的身子随着他的步伐起伏,他们应是要离开。
“抬脚。”
郁攸迟的声音沉沉的。
宋承漪听话地抬起了脚,就感觉碰到了什么阻碍,她诧异地想问一句。
就听郁攸迟的声音添了丝不容置疑的狠劲儿。
“用力。”
宋承漪不明所以,但还是照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