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宫中刚来了消息,皇后娘娘有懿旨,说要请侯府的女眷到宫中坐坐。”
宋承漪推开门,讶异地问:“我们都需要去?”
露兰皱眉道:“是,长公主也需进宫,一刻钟后便要出发。”
郁青鸾心绪混乱。
宋承漪神情镇定,抬脚往外走,临到门口,回头道:“你想清楚,进宫了可不一定能再回侯府。”
*
紫宸殿。
崔皇后坐在金凤朝阳的宝座上,威仪万千,不容直视。
奉平长公主坐在下首,宋承漪坐在殿中最末的位置。
宋承漪只有在行礼的时候偷瞟了一眼皇后,而后便一直垂着脑袋,脖颈酸了也不敢动。
崔皇后泛凉的声音从殿上传来,“奉平,本宫这么急得唤你来,也是不得已。”
奉平长公主道:“皇嫂说得是哪里话,能为皇嫂分忧,也是我的分内之事。”
崔皇后道:“奉平这么多年长进不少,也会说客气话了。”
本是温和的一句话,奉平长公主脸色微僵,很快又恢复正常。
“皇嫂说笑了。”
崔皇后的目光掠过殿中的人,没在谁的身上多有停顿。
“怎么少了一个?本宫记得,永安侯府应还有一个丫头。”
郁青鸾还是来了,皇后是她亲姨母,她不信会如宋承漪所说的那般。
起身恭声道:“回皇后娘娘,三妹缇莺身子不适染了风寒,怕将病气过给娘娘,所以没来。”
“风寒?”崔皇后挑眉道:“不妨事,怎么不叫她来,本宫记得宫中有位专治寒气侵体的太医......”
立在崔皇后身后的芳椿姑姑躬身,轻声道:“是宋太医。”
崔皇后颔首道:“本宫听说,也是这位宋太医将小九从湖里救了出来。”
奉平长公主赶忙作势起身,“皇嫂......”
皇后是崔连城的姑母,长公主本就担心是因此事才叫她入宫。
崔皇后摆手,“坐下吧,年轻姑娘们玩闹罢了,本宫也有过年轻的时候。”
奉平长公主缓缓坐下,不是想要为侄女做主,那是为了何事?
崔皇后叹了一声,才道:“本宫唤你们来,是因为旁的事,你们应听到了风声。”
殿中之人,只有宋承漪什么风声都未听见。
其余人正襟危坐,她微微偏头想听得更清楚。
奉平长公主又站起,低首道:“攸迟行事愈发乖张,我管束无能,请皇嫂降罪。”
风声是关于郁攸迟的。
宋承漪的眸光定在鞋面上,她的心口紧了紧。
崔皇后语气如常地道:“都是一家人,什么罪不罪的。”
但却没有叫奉平长公主回座,就叫她这么站着。
崔皇后的护甲搭在雕着金蝉的扶手上,发出规律的轻敲声。
“皇上得知这事又气了一场,一怒之下竟要将这孩子圈禁在寝宫中,不许他再出去生事。”
宋承漪就算没见过,也听说过,圈禁之地一般是高墙夹道,黑屋狭房之类。
哪有圈禁在皇帝寝宫的?
崔皇后接着道:“本宫实在担忧陛下身体,怕被气出个好歹,所以想请诸位前来,看看可有人能劝说攸迟,叫他安生一段时日。”
话音刚落,殿内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都往宋承漪的身上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