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是从皇后处出来,来到永乐宫时,她就变了。
之前许是有受刑的阴影在,面对他多少带着几分恐惧或是抵触的情绪。
现在毫无防备地窝在他怀中,身心都依赖着他的模样,叫郁攸迟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他喉结滚动,望着她安宁的睡颜,抬起手臂想要抚摸这娇柔的脸颊。
一双纤细的手臂忽而环上了他的腰,用了十成十的力道,勒得他腰腹都发紧。
郁攸迟眸底涌动着暗潮,他垂眸,怀中人还在装睡,但显然很紧张,连呼吸都是错乱混拍的。
他无声勾唇,也想学她一样,装作腰间这箍得紧紧的细弱胳膊不存在。
但郁攸迟高估了自己,他做不到。
垂落在侧的左手握紧,极力压抑着一股从心底迸发的冲动。
宋承漪觉得这副怀抱越来越热,热得她的脸都发烫。
*
永安侯府门前。
奉平长公主的车架刚停稳,后头就缓缓停下了一辆。
郝嬷嬷道:“长公主,是世子的马车。”
她们这边刚下了马车,还未走进侯府,就见郁攸迟怀抱一个女子走下来。
奉平长公主站在原地,表情复杂地道:“她倒真有几分本事,将攸迟劝回了侯府。”
郝嬷嬷道:“世子是什么性格,您还不清楚,岂会因为和亡妻长得模样相像就被蒙蔽,老奴看世子另有打算,也许是想利用她。”
“利用关系,需要亲自抱着下马车?他做戏给谁看?”
如果是做戏给皇后看,也有点太过了。
隔着这么远,奉平长公主都能看见郁攸迟的神情有多么柔和。
“男女之间的情事,有时只需一眼便能看得分明。”
郝嬷嬷惊道:“您是说,世子爱上了这细作?”
奉平长公主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,“谁都看不透攸迟的心思,但他不是会受人胁迫的性格,做这一切,定是因为他愿意。”
寒风吹过来,长公主被吹得哆嗦,她拢起狐裘,吩咐道:“派人盯着,看攸迟今晚宿在何处。”
郝嬷嬷低头称是,往侯府内走,刚进正门里,就见到一身黑裘的永安侯步履匆匆地走过来。
“侯爷。”奉平长公主叫住了他。
郁广邰这才看见奉平长公主,他顿住脚步,“长公主。”
两夫妻相处淡淡的,客气又疏离。
奉平长公主颔首,“这么晚了,侯爷要往哪里去?”
郁广邰道:“听说下人说世子回来了,本侯来看看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。”
奉平长公主声音有几分无奈,“怎会。”
郁广邰道:“世子被圈禁在宫中,外边什么传闻都有,本侯得亲眼看看才放心,长公主可是见过攸迟了?”
“只是门口远远看过一眼。”奉平长公主道:“侯爷若想寻攸迟,怕是要去平芜院了。”
郁广邰回想侯府何处叫做平芜院,但都未想到,便邀约道:“长公主可要与本侯一同去看看?”
平芜院。
净室传来水声。
宋承漪心情紧张地坐在榻上,抠着手指。
她并没有抱着期待,只是随口问了一句,郁攸迟要不要在这里歇歇。
他凝了她片刻。
说.....
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