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睿帝直起身体,问道:“老五,你有什么好办法?”
封宸安道:“儿臣以为,西愈提出如此要求,是想得到东离的礼遇和重视,郁大人公务繁忙不愿去,不如儿臣率京畿司的人去迎。”
众朝臣立刻不愿意了。
不过是小国来了个小皇女,就要东离正宫嫡出的皇子去迎,岂不落了东离的面子。
在文睿帝心中,郁攸迟与封宸安他们二人的身份无甚差别。
“从之,你作何想?可愿去迎?”
郁攸迟忽而眸色一沉,耳根处传来针扎的刺痛。
高坐在御台上的老皇帝眼花,看不清他的神色,但郁攸迟周围的官员们可看得清清楚楚,立即挪着碎步离他远一些。
不肖多顷,郁攸迟的全脸都传来针刺感。
麻木得连唇都不能掀起,他用了大力才微微牵动唇角,极缓慢地露出一个似笑非笑,似讽非讽,阴恻恻的笑。
三皇子离郁攸迟最近,想躲都没处躲。
封怀瑜心道可别叫他去了,这副样子必然要将那位小殿下吓回西愈,两国怕是要断交了。
等了许久,也不见郁攸迟回答,文睿帝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。
“既然从之没意见,朕就允了西愈的请求。”
皇帝身子不好,早朝没有进行太久,这事议定之后便退了朝。
郁攸迟面色平静得像一潭死水,谁也无法从他脸上窥探出一丝一毫的情绪。
封宸安走到他边上,婉言道:“是西愈无礼在先,你若不愿意去,我可以代劳。”
郁攸迟斜睨了他一眼。
抬手便将一旁看偷瞄看热闹的封怀瑜扯了过来。
三皇子不得已对上封宸安的脸,笑得比假人还僵。
“五皇弟,若是郁世子需要我,我也是可以去的,就不劳皇弟辛苦这一趟了。”
封宸安笑着道:“三皇兄说得是哪里话,我们与表兄是一家人,谁去都一样,不必这么客气,表兄你说是吧?”
一家人,这三个字咬音很重。
封宸安转头,望见郁攸迟潇洒离开的背影,笑容僵在脸上。
封怀瑜在他耳后,道:“五皇弟,在你那句表兄刚说出口的时候,他人就走了。”
封宸安盯着这背影远去,“三皇兄为何不提醒我?”
封怀瑜嗐了一声,“五皇弟有八窍玲珑心,耳听八方眼观六路,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。”
封宸安听出话中的讽刺,但转身依旧是笑着的。
“我确实知道一件事,不如告诉三皇兄,你马上就要与表兄亲上加亲了。”
亲上加亲,封怀瑜倍感不妙。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贵妃娘娘没有同你说?”封宸安笑得更真切了,“你马上就要与永安侯府的三姑娘议亲了。”
和那个郁什么鸟议亲?!
三皇子这次是真的笑不出了。
*
永安侯府。
郁攸迟踏进门口,步行真跟在他后头。
他停住脚步,问道:“今日有什么来人来府上?”
这会儿,面皮的僵硬之感已经褪去了大半,想必是适才那针起了效用。
护院恭敬地道:“回世子,早上来了一大群严家的人,他们带着皇后娘娘的懿旨,将二小姐带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