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宽敞的砖路,和走假山花圃之间的羊肠小道都能横跨御花园。
过了御花园,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,一座和寻常宫殿相比明显缩小了一圈的宫殿出现了。
宫殿样式也不是飞檐斗拱,而是还是大雍建朝初期时候的建筑样式,是修的单层的庑殿顶。
看来这个蕉芦馆真的不受重视,没有扩建,更无翻新修葺过。
安排裕太妃住在蕉芦馆,这肯定也不是萧煜的意思。
当初游戏背景里没提过,进宫后也没有传言说过时先皇安排这个居所给了裕太妃。
那结果只能是一个——是太后故意安排的。
将蕉芦馆扫视一圈后,虞瑶跟彩云安排今晚的工作内容:“彩云,你就守在院子门口,我一个人进去。”
“要是有什么异常,你就学猫叫,给我报信。”
彩云应下。
来之前,小金子已经提前说过了。
因为蕉芦馆内本身安排的宫女太监就不多,这位老太妃无人重视,所以宫中下人也就三个。
今晚值守的还被打点过了,所以虞瑶混进馆内十分顺利。
深夜,月朗星稀。
分明是宫内一隅,可蕉芦馆却没有灯火通明。
反而像是寻常百姓家里,院子里只染着一盏白色竹篾灯挂在檐下勉强照明。
五间房的殿宇只有寝殿一角亮着一点微弱的灯光,其他窗户漆黑一片。
节省到连多余的烛火都没有。
虞瑶穿着太监服,进了正殿,推开殿门直奔右侧寝殿。
绕过厚重的麻布帘子,只见窗台一盏油灯下,一个白发苍苍,穿着洗得发灰的中衣老太太披头散发,只用一根浅灰发带束起在后背束起长发,手中捏着一直毛笔,在黄色的粗糙草纸上画着两只河虾。
这幅模样,要不是顶着‘裕太妃’的名号,虞瑶几乎要以为她就是个寻常的大雍朝百姓呢——哪有半点宫中妃嫔的贵气雍容?
“您就是裕太妃吧?”
走到门口,虞瑶双手交叠,给裕太妃作揖,行了一个男子才用的礼。
屋子里,裕太妃的右手还在草纸上一笔一笔划着,皱着褶皱很深的眉头,自语:“可惜了,这草纸晕不开磨,这河虾画得失了灵气。”
“裕太妃,漏夜前来拜见,是有些许唐突了。”
虞瑶维持着行礼手势,主动道:“我是钟粹宫新入宫的虞贵人,家父是镇国将军虞青,兄长是虞家军左骑营的首将,虞瑄。”
裕太妃笔下不停,又是自语一样地说;“我真是老了,老眼昏花,什么都看不清楚。眼前又还出现幻觉了。”
“裕太妃,不必伪装了。其实您一直神智清醒。”虞瑶此刻也落下行礼的双臂,站直身体,主动狭小的寝殿里面走进。
“裕太妃,我也不和您绕圈子了。和您实话实说,我今晚是为了十五年前的巫蛊之案而来。”
“根据宫中记档,还有宫女们的言传来说,当时您和惠妃……也就是惠昭仪关系亲密,在本就同住一宫,还曾以姐妹相称吧?”
“惠妃当年,是被谁诬陷,用香料捂死在了未央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