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知兰转过头看着吴双卿:“嫂子,明日你去西平县赌坊,要把事情闹大。”
阿娘还不解,吴双卿冰雪聪明,已经明白了顾知兰的用意,她点了点头,心里有了自己的盘算。
顾知兰把手搭在顾凡肩膀上:“凡哥儿,去私塾里把大家都找来吧。”
顾凡对姐姐的话向来不问原因更不会质疑,小小少年点点头跑了出去。
不一会儿,顾凡带着西望村的六名士子走了进来,顾家狭小的房间顿觉逼仄。
顾知兰的声音清亮:“各位,今日之事大家看到了,这江家只手遮天,我们这些寒门士子即便考了出来,也会遭到如此的打压。”
大家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。
顾知兰的话有道理,可如此一来,大家日后的希望还能在哪里。
难道羊水就是唯一的分水岭,出生起我们的命运就注定了么?
不甘心,不甘心啊,大家纷纷愤慨江家的所作所为,却又感慨自己力量薄弱,与江家博弈,无异于螳臂当车。
顾知兰说道:“江家若不除,这西平县的天是亮不了的。”
众人一阵唏嘘,这个道理谁都懂,可江家哪是说除就能除掉的,又不是除掉一根杂草那么简单,听说他们勾结着县太爷呢。
顾知兰看着大家,目光坚定:“我知道大家觉得除掉江家是不可能的,但——”
她扫视一圈:“其实不然。”
一句话点燃了大家心中的斗志。
“江家看似势大,但这些年来为非作歹,他们伤害过的那些人都是我们可以团结的朋友,只要我们能团结一心,就能除掉江家!”
众人的眼神慢慢亮了起来。
顾知兰又说出自己最信奉的那句格言,虽然出自一部电影的反派:
“我命由我不由天!”
这下大家心底的激情和热焰彻底被点燃了,纷纷诉说着这些年来江家的种种罪行。
他们霸占良田,压榨佃农,听闻这些年来庄子上的佃农、府里的下人被打死的足足数十个。
他们纵容家丁欺男霸女,被侮辱的女子有的精神失常进了疯人塔,有的跳河自尽了。
他们勾结官府,豢养山匪……
顾知兰打断大家义愤填膺的讨论:“这几天,大家就装作随意聊天的样子,去找证人证物,注意不要太过招摇。”
大家纷纷领命而去。
顾家的土坯房里,只剩下顾家母子三人。
顾知兰拍了拍顾凡的肩膀,小小少年初长成,肩胛骨已然硬朗。
“凡哥儿,明日起你带阿娘去兖州,不必去府衙击鼓鸣冤,只以见师之礼,去见知府大人。”
凡过了府试者,知府就算他们名义上的座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