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她撑着酸软的身子起床,刚穿好衣服,宋祈年就抱着已经穿戴整齐、精神十足的宋曦进来了。
“醒了?”他看着黎书禾,目光深邃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。
“嗯。”黎书禾不好意思与他对视,连忙接过孩子,“我来喂他。”
吃过简单的早饭,宋祈年便去了营部。
他离开近两月,积压的事务不少。
黎书禾抱着宋曦,准备去院子里晒晒太阳,顺便把昨晚换下来的床单被套洗了。
她刚把孩子放进小推车,推开院门,就遇到了隔壁家属院的刘营长爱人,王大姐。
王大姐是个热心肠的大嗓门,一看见黎书禾,眼睛就笑成了两条缝,上下打量着她,语气带着善意的调侃:“哎哟,书禾,今天气色可真好啊!瞧瞧这小脸,红扑扑的,跟擦了胭脂似的!到底是宋队长回来了不一样哈!”
黎书禾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就红透了,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。
她抱着孩子,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:“王大姐……您、您别打趣我了……”
“这有啥不好意思的!”王大姐哈哈笑着,凑近了些,压低点声音,“小别胜新婚嘛!理解,理解!宋队长这一走俩月,可不得……嘿嘿。”
她促狭地挤挤眼,“不过啊,你们年轻,也得注意身体,悠着点。”
这话更是露骨,黎书禾只觉得脸上像着了火,头埋得更低了,声如蚊蚋:“大姐……我、我去洗衣服了……”说着,推着孩子就要往水房走。
“去吧去吧!”王大姐在她身后,笑声爽朗,“多晒晒太阳好!补钙!”
黎书禾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。
一路上,又遇到了几个相熟的军属,大家看到她,无一例外地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,或者说上几句“书禾,今天精神头真足”、“宋队长回来了就是不一样”之类的话。
虽然知道大家都没有恶意,纯粹是军营里这种熟人社会特有的、直白而热情的玩笑,但黎书禾还是羞窘得不行。
她性格本就偏于内向温婉,哪里经得住这般集体打趣。
整个上午,她都感觉脸上热意未消,干活时都有些心不在焉,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地闪过昨晚的片段和今早王大姐那些话,心跳也跟着加快。
中午宋祈年从营部回来吃饭时,就发现妻子有些异常。
总是低着头,给他盛饭递筷子时眼神躲闪,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,跟他说话也轻声细气,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。
他微微蹙眉,以为她身体不舒服,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:“怎么了?脸这么红,是不是发烧了?”
他这不问还好,一问,黎书禾更是羞得无地自容,猛地往后一缩,避开他的手,声音细若游丝:“没、没有……就是……有点热……”
热?宋祈年看了看外面并不算烈的冬日太阳,又看了看她身上并不厚的棉衣,眼神里掠过一丝疑惑。
直到下午,他去营部路上,遇到几个老战友,对方拍着他肩膀,挤眉弄眼地说:“老宋,可以啊!刚回来就……嘿嘿,弟妹今天那样子,我们可都看见了!”
另一个也笑道:“就是,悠着点,注意影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