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雪消融,春风拂过江东大地,商青青名下的两千多亩土地已尽数翻耕完毕。
田埂上冒出嫩绿的草芽,透着勃勃生机。
西坡的流民聚居区也渐渐有了村落的模样。
几排整齐的土坯房取代了原先的棚屋,村民们开垦出的菜地里种着早春的蔬菜,孩童们在田埂上追逐嬉闹,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。
商青青将自己那些开垦出来的地,都租给流民,让他们既能耕种谋生,又能守着家园,彼此都多了份安稳。
丝织庄里,李二楞子穿着新做的青布短褂,正领着几个匠人调试新到的丝织机,“咔嗒咔嗒”的机杼声此起彼伏。
“少夫人,您放心!这十台新机子都调试好了,等春蚕结茧,咱们就能开足马力织新缎子,保准比去年的丝缎还要鲜亮!”
李二楞子擦了擦额头的汗,他现在干劲十足。
自从被提拔为总管事,他做事越发尽心,把丝织庄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李嫂也带着妇人忙着采桑养蚕。
“动作快点啊!春蚕刚孵出来,正是要吃鲜桑叶的时候,可不能断了顿!”
李嫂一边采桑,一边叮嘱着身后的妇人,语气里满是干劲。
沈二婶也跟着李嫂一起采桑。
她现在带着孩子搬到了庄子旁边的小院居住。
跟她一同来的,还有好几位沈家的远支族人,都是些在族中没什么依靠的,听闻商青青在江东把日子过得红火,又待人宽厚,便特意来投奔,想在庄子里寻份活计。
商青青得知消息,特意让人把小院收拾妥当,又让人送去了米粮和被褥。
她还时不时去小院看望沈二婶。
这天,刚坐下寒暄几句,便想起了沈煜的事,忍不住问道:“二婶,之前听说沈煜被逐出了沈家族谱,这事您知道缘由吗?”
提到沈煜,沈二婶脸上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,啐了一口道:“怎么不知道!那沈煜就是个混不吝的东西!打小就不学好,成天跟着些狐朋狗友吃喝嫖赌,把他爹娘留下的房产田地全败光了还不够,竟还想着算计旁人!”
另外一个沈家的妇人,听到她们在说沈煜,也接口。
“沈家五房出的这个二混子啊,真是造孽!以前他眼红你手里的产业,就撺掇着族里的三叔祖、五伯那些老人,说你一个外姓媳妇占着沈家的名头谋利,要去讹你一笔银子。结果呢?挨了官府的大板子!”
“这还不算完!”沈二婶越说越气,声音都提高了几分,“他讹钱不成,竟跑去偷族里祠堂的供器,被抓了现行还不悔改。后来更过分,见族里一个新寡的媳妇长得周正,就想强娶人家,那媳妇性子烈,宁死不从,竟被他逼得投了井!”
“三叔祖得知消息,气得当场就晕了过去,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族人,把沈煜绑到祠堂,当着列祖列宗的面,把他逐出了族谱,还打断了他一条腿,让他永世不得再踏入沈家半步!”
商青青听得目瞪口呆,她只知道沈煜品行不端,却没想到他竟恶劣到这般地步。
忍不住皱紧眉头:“这人竟这么坏……逼死了人,真是该有此报。”
“可不是嘛!”沈二婶叹了口气,“也是他爹娘死得早,没人管教,才养出这么个败类。
商青青默然点头。
正聊着,忽然见到春桃来到庄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