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青青看着他认真的眼睛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酸涩又温暖。
她想起昏迷时那场无比真实的梦。
破败的乡村、冰冷的柴房、还有那只被拎在管家手里的小狐狸,心口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,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。
“我昏迷的时候,做了个梦。”她轻声说,轻轻握住胡八郎的手,“梦见我被卖给老财主,还梦见……一只快死的小狐狸。那个梦好真实,真实到我现在想起来,心还会疼。”
胡八郎听到“小狐狸”三个字时,身体猛地一僵。
他看着商青青茫然的眼神,喉结轻轻滚了滚,想说什么,却最终只是伸手,轻轻握住她的手,声音低得像在呢喃:“只是个梦,别多想了。”
胡八郎看着商青青喝完粥,眼皮渐渐耷拉下来,呼吸也变得平稳绵长,确定她是真的睡熟了,才轻轻放下心。
他坐在榻边,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,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,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。
待他轻手轻脚走出竹屋,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,眼底翻涌起冷厉的狠意。
他抬手结印,指尖泛起淡蓝色的微光,一道道透明的屏障悄然笼罩住竹屋四周。
这是狐族的防护结界,既能隔绝外人窥探,也能抵挡普通兵器与术法,他要确保商青青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,绝对安全。
与此同时,清溪镇的宅子里却是一片忙乱。
小林子在王教头的搀扶下走进大门,身上的儒衫沾满尘土,还沾着几处暗红色的血迹,脸色也苍白得吓人。
春桃刚从厨房端着热水出来,见此情景,手里的铜盆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热水溅了一地,她惊呼道:“小林子!您这是怎么了?受伤了吗?”
她慌忙跑上前,手忙脚乱地帮着王教头把小林子扶进客房,又一眼瞥见王教头手臂上的刀伤,伤口还在渗血,吓得声音都发颤:“王教头您也受伤了!我这就让人去镇上请大夫!”
说着就往外跑,连地上的铜盆都忘了捡。
大夫很快赶来,先给小林子检查伤口。
大多是磕碰造成的皮外伤,只有肩上被短匕划了道浅口子,敷上止血药膏、缠上纱布便无大碍。
可王教头身上的伤却重些,胸前、手臂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,大夫清理伤口时,他眉头都没皱一下,只静静坐着,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盯着窗外。
春桃在一旁看着,急得团团转,嘴里不停念叨:“小姐还没回来呢,这可怎么办啊?要是小姐知道家里出了这事,肯定要担心坏了……”
小林子靠在床头,脸色虽差,眼神却很镇定,他对春桃道:“春桃别着急,你让人把宅门关好,再找几个靠谱的仆人在院墙外守着,别让陌生人靠近。”
“哎,好!我这就去!”春桃连忙应声,转身跑出去安排。
没过多久,她又端着托盘进来,里面放着几碟小菜、两碗米饭,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:“王教头,您和少爷肯定饿了,快趁热吃点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