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坐吧,甭杵在那儿了,抬头看怪累的。”裴彻终于舍得开金口。
云昭得到特赦令,当即麻溜地回到了玉攸宁的身边。
云昭坐在玉攸宁后方,本想自然地继续照拂玉攸宁,谁知刚抬头就看到那郎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,眼里有好奇有探究。
云昭心里一咯噔:“郎君,您这是有事要交代在下吗?”
“啊,好奇,纯属好奇。”那年轻郎君仍旧是笑嘻嘻的。
裴彻不由得撇了撇嘴:“不就是比普通男人娘了些好看了些么,有那么值得考究么。”
“晦瑾兄,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吧。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,要知道市井间对这位出身寒门的清谈魁首可是多加推崇的。
说实话,当年若不是他入赘了玉府,说不定还真有入仕直踏青云的本事。
若真是这样,那可真是天下寒门都会为之振奋的。
虽然……清谈魁首失败了,但严格来说他已然是天下寒门之中,走的最远的一个。”
即便这位神秘的少年郎君絮絮叨叨说了许多,但云昭仍旧搞不懂他的身份。
看他衣着华丽谈吐肆意,明显也是集贤坊的士族子弟之一。
但如果真是士族子弟,她又如何没见过。
毕竟玉澄算得上是新一批士族子弟里数一数二的人物,其他人都要围着他转的。
虽然说玉澄的释褐宴举办的一塌糊涂,但不得不说,这应该是今年最大的私人盛会之一。
无论他与玉澄是否交好,都必定要出现的。
但那日,云昭并未看见这位郎君。
但如果说他是浊流吧……这般衣着这般谈吐,又怎么可能是浊流?
他必然是清流那一派的。
就在云昭心里嘀咕的时候,身旁的玉攸宁终于憋足了勇气开口了:“表兄,您就莫要再戏耍他了。”
云昭的眼睛顿时瞪大了。
表兄???
玉攸宁的表兄?
那岂不是……太子???
难怪他谈吐如此肆意!自个儿的眼光果然还是有些老道的。
云昭嘀咕完,连忙伏案磕头。
本来就已经是食物链最底层,而今又来了一个食物链顶层的,更把她压的死死的了。
这些天她早被玉府的规矩训得服服帖帖,知道对面郎君的身份之后,更是老实了。
司贤无奈地看了一眼玉攸宁:“你看你,没事把我的身份给暴露了,清谈魁首更拘谨了吧。”
“你们好不容易才到酒肆溜达,我只是出于好奇才过来凑热闹,结果……我不走,只怕你们一整晚都自在不了了。”
司贤有些遗憾地摇头,而后又看向一旁的裴彻:“晦瑾,改天咱们再好好喝一杯。表妹,表妹夫,那我……就撤了。”
听到他这称呼,云昭不自觉抖了抖。
偌大玉府,就连裴彻都不承认兄长的身份,从未正式打过照面的太子却是一口一个表妹夫……
太子究竟是什么用意?
司贤也不指望怕事的玉攸宁以及卑微的云樾有任何反应,他孤独地起身,慢慢悠悠地晃悠出了包间。
“人走了,赶紧该吃吃该喝喝。”
看着对面一个低着头瑟瑟发抖,另一个跪地上哆哆嗦嗦,裴彻无奈地摇头。
真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