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饵料(2 / 2)

一声极轻极淡、仿佛带着无尽岁月尘埃的冷笑,逸散在空气中。

“生机?”

他的声音低沉冰冷,没有任何起伏,却像一把冰锥,狠狠扎进我心里。

“那不过是……延缓最终吞噬的……饵料。”

话音落下的瞬间,他的身影彻底消散,不留一丝痕迹。

只有那句冰冷彻骨的话,和他最后那声意味不明的冷笑,死死钉在我的脑海里,回荡不休。

延缓最终吞噬的……饵料?

所以……连奶奶赌上性命留下的最后预案,也只是饮鸩止渴?甚至……可能是另一个陷阱?

我浑身冰冷,缓缓滑坐在地,那本深蓝色的小册子从无力的手中掉落,摊开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
“灵脉残根……或可一搏”的字样,在旁边长明灯幽蓝的光线下,显得无比刺眼,又无比讽刺。

棺材寂静无声。

他也走了。

只剩下我和这句判词般的低语,以及即将到来的、仿佛注定的……吞噬。

“饵料……”

那两个字像冰碴子,黏在我的耳膜上,刮擦着,发出细微又刺耳的声响,延缓最终吞噬的……饵料。

所以,连奶奶用命换来的、写在册子最后那近乎同归于尽的法子,也只是把死期往后拖一拖?甚至可能……是把我自己变成更好吃的食饵,喂给井里那个东西?

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,不是来自外界,是从我心底最深处,咕嘟咕嘟地冒上来,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。

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,看着那本摊开的、写着“或可一搏”的深蓝色册子,只觉得那上面的字迹扭曲得像一张张嘲讽的鬼脸。

希望彻底碎了,碾得比灰尘还细,剩下的只有冰冷的、看不到尽头的绝望,棺材寂静无声,他消失无踪,这偌大的老屋,像个巨大的、正在缓缓合拢的棺材,把我困死在里面。

等死吗?

像奶奶笔记里那些被“债伥”追逐的孤魂野鬼一样,最终也被吞噬,成为那口井养料的一部分?

不。

凭什么?!

一股压不住的、混着血腥味的狠劲,猛地从那片冰冷的绝望里炸了出来!凭什么我要认命?凭什么我就得是那个被选中的祭品?奶奶拼上一条命,难道就为了让我在这儿乖乖等死?!

我猛地伸手,一把将那本册子抓回来,死死攥在手里,指甲几乎要抠进纸里。

九死一生?饵料?好啊!就算是饵料,我也得崩掉它几颗牙!就算要死,我也得死个明白!我得知道那井底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!我得知道这操蛋的“债”到底是怎么回事!

灵脉残根……狐瞳之力……

他说的不一定就是全部!也许还有别的办法?也许那“残根”能有点别的用处?奶奶的记录语焉不详,她或许也不知道全部!

我必须去亲眼看看!去那口井边!就现在!趁着他刚才现身震慑的余威可能还在,趁着我胳膊上这黑布还有点用,趁着我心里这股子濒临崩溃的疯狂劲头还没散!
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就像野火一样烧遍了我的全身,烧得血液都在发烫,恐惧还在,但它被一种更强烈的、破罐破摔的决绝压了下去。

我咬着牙,忍着浑身散架般的酸痛,挣扎着爬起来,走到门后,捡起那根沉重的顶门栓,掂量了一下。

不够。对付那些东西,这玩意儿就是烧火棍。

我的目光扫过堂屋,最后落在墙角那堆之前族人留下的、还没收拾的杂物上——一把砍柴用的、锈迹斑斑但刃口还算锋利的柴刀。

就它了!

我冲过去,一把抓起柴刀,冰冷的刀柄入手,沉甸甸的重量反而给了我一点虚假的底气,又把那本要命的小册子塞进怀里,贴肉放着。

深吸一口气,我走到堂屋门后,耳朵贴在门板上,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死寂。

只有山里夜晚特有的风声,呜呜地吹过。

后山那唱戏的鬼嚎没再响起,地下的东西也没动静,连平时夜里总会有的虫鸣都消失了,这是一种不祥的、暴风雨前的死寂。

我慢慢抽掉顶门栓,老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吱呀”声,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,一股冰冷的、带着泥土和腐烂树叶气息的山风立刻灌了进来,吹得我一个哆嗦。

最新小说: 大唐:开局悔婚,我成诗仙你哭啥 相父北伐,刘禅率魏延奇袭长安 大唐:从安史之乱开始藩镇割据 功高震主要我死,我走女帝后悔啥 皇帝互换朝代:祖龙开局一个碗! 修行十三年,才获得二郎真君传承 巫师:从技能树开始肝经验 大秦:开局救始皇,手握人皇幡镇天下 夺臣妻:疯批帝王他强取豪夺 我有一张始皇脸[秦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