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沿着边缘仔细摸索。灰尘簌簌落下。
果然!在靠近底部的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,我摸到了一条几乎无法察觉的细缝!非常平整,绝非自然开裂!
这后面有夹层!
狂喜瞬间冲垮了疲惫。我找到指甲能抠进去的地方,用力往外撬。木头很旧,但卡得很紧。我使出吃奶的力气,指甲都快翻过来了,终于——
咔哒。
一声轻响,一块约莫一尺见方的薄木板,被我硬生生从背板上撬了下来!
一个黑洞洞的、散发着更陈腐气味的狭小空间,暴露在我眼前。
夹层里没有多少东西。
只有一个小巧的、黑乎乎的、像是木头雕刻而成的东西,静静地躺在里面。
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了出来。
入手沉甸甸的,比想象中重。材质非木非石,触手冰凉,上面雕刻着极其繁复古老的纹路,已经被灰尘和污垢覆盖得看不清原貌。形状有点奇怪,像是一个……蜷缩着的动物?又像是一个抽象的符号。
这是什么东西?牌位?印章?还是……
我用手擦掉上面的浮尘,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,勉强辨认着。
就在我的指尖拂过那些古老纹路的瞬间——
嗡!
眉心的“门钥”再次剧烈震颤!这一次,不再是微弱的牵引,而是一种强烈的、近乎共鸣的悸动!
与此同时,我体内那团一直死寂的深青色寒冰迷雾,像是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,猛地剧烈翻滚、躁动起来!
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、暴戾、充满憎恨的意念,如同冰锥般狠狠刺入我的脑海!
“……毁……掉……它——!”
是那个“房客”的声音!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怨毒!
我闷哼一声,头痛欲裂,手一抖,那个黑乎乎的木雕差点脱手掉落。
它怕这个东西!
奶奶留下的这个不起眼的木雕,竟然能让身体里那鬼东西感到恐惧?!
我强忍着脑海里的刺痛和身体的冰冷,死死攥住那个木雕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仔细看去,木雕的底部,似乎刻着两个极其古拙的小字,笔画深峻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。
我凑近了,仔细辨认。
那两个字是——
胡家。
胡家?
什么意思?一个姓氏?还是……?
我猛地想起奶奶笔记本里那句没头没尾的话:“狐性狡,心九窍……”
狐……胡……
难道……这木雕和狐仙有关?和墨玄有关?
所以身体里那东西才会如此恐惧和憎恨?
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。
而就在这时,一直被禁制封锁、死寂无声的屋外,突然传来了一丝极其细微、却清晰可辨的声响。
不是风声。
像是……有什么尖利的东西,正在轻轻地、一下一下地……刮擦着院门的门板。
刺啦……刺啦……
声音不大,但在绝对的寂静中,却显得异常突兀和瘆人。
我浑身汗毛瞬间倒竖,攥紧了手里的木雕,惊恐地望向堂屋大门的方向。
是谁?!
墨玄刚布下禁制不久,什么东西敢在这个时候靠近?
是巡夜人?还是……别的什么?
那刮擦声持续着,不疾不徐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。
仿佛门外的东西,知道我在里面。
并且,正在等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