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路走来,尽管他冷漠、毒舌、目的不明,但他一次次在关键时刻出手,某种意义上,他是我在这绝境中最大的依靠。
如果他真的……我不敢想下去。
不行!绝对不能让他死!
我猛地想起奶奶的笔记本!
那里面记载庞杂,或许有关于诅咒或者疗伤的法子?
我立刻从包袱里翻出那本泛黄的笔记本,就着洞口透入的微弱天光,疯狂地翻阅起来。
跳过那些晦涩的口诀和符号,重点寻找与“咒”、“伤”、“魂”、“净化”相关的内容。
黄老和常清云都安静地看着我,没有打扰。
终于,在记载着那幅邪异阵法图的后几页,我看到了一段极其简短、字迹潦草的记录,似乎是在极度疲惫或紧急状态下写下的:
“……蚀魂类咒术,凶险异常,然万物相生相克……或可以精纯生机为引,辅以同源之力,构建临时‘灵枢’,暂锁其魂,阻其蚀散……然施术者需承担咒力反噬之险……”
精纯生机为引?同源之力?构建“灵枢”?
我的目光猛地亮起!
我的赤金力量蕴含生机,而墨玄与我之间有“契约”相连,从某种意义上说,我们的力量算不算“同源”?
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!尽管笔记本上也明确警告了“咒力反噬之险”。
我合上笔记本,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坚定。
“我有办法,或许可以暂时稳住他的情况。”我对黄老和常清云说道。
它们同时看向我,眼中带着惊疑。
“什么办法?”黄老急问。
“需要你们为我护法,绝不能受到任何打扰。”我没有详细解释,只是郑重请求。
常清云巨大的头颅点了点:“放心,除非我死,否则绝不让任何东西靠近洞口。”
黄老也跳到我身边:“老朽拼尽全力,也会护住你们!”
我点了点头,不再犹豫。
在墨玄身边盘膝坐下,再次将双手轻轻按在他的胸口上方(避开那血咒纹路最密集的区域)。
闭上眼睛,沉入心神。
首先,全力调动体内所有的赤金力量,将其极致压缩、提纯,化作一股最为精纯温和的生机之力。
然后,回忆着“契约”带来的那丝若有若无的联系,尝试沟通墨玄体内那沉寂而混乱的妖力本源……
引导我的生机之力,如同织网的灵蛛,小心翼翼地探入他被血咒侵蚀的妖魂深处,以那微弱的“同源”感应为坐标,开始构建一个临时的、守护其魂核的“灵枢”……
这个过程极其凶险,如同在刀尖上跳舞。
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“蚀魂血咒”阴邪歹毒的力量,它们像闻到血腥的鲨鱼,试图沿着我的力量反向侵蚀而来!
一股冰寒刺骨、带着疯狂毁灭意念的诅咒之力,如同冰冷的毒针,猛地刺入我的感知!
“呃!”我闷哼一声,脸色瞬间白了三分,手臂剧烈颤抖起来。
“三姑娘!”黄老惊呼。
“别分心!”我咬牙低喝,强行稳住心神,更加拼命地输出力量,加固那刚刚成型的、脆弱不堪的“灵枢”
代价是巨大的。
那诅咒的反噬之力如同跗骨之蛆,缠绕上我的力量,甚至试图污染我的灵魂。
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在飞速消耗,意识开始模糊,体内刚刚恢复的力量再次濒临枯竭。
但效果也是显著的。
墨玄胸口那疯狂蔓延的血咒纹路,速度明显减缓了下来。
他原本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气息,终于稳定了一丝,虽然依旧极其虚弱,但不再继续恶化。
我成功了……暂时。
强烈的眩晕感袭来,我再也支撑不住,身体一软,向前倒去,恰好伏在墨玄冰冷的胸膛上。
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我仿佛听到一声极其微弱、带着复杂难言情绪的叹息,在我耳边响起。
“……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