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粉遇水瞬间散开,水变得略显浑浊。
她将猪大肠整根放进盆里,双手用力揉搓起来。
旁边的李氏和张月看得仔细,见她这般操作,虽心中仍有些犹豫,但也不敢怠慢,纷纷学着她的样子,拿起大肠就开始照做。
刚好这时,村里的作坊刚下了工。
几个平日里爱串门的大婶路过溪边,一瞅这阵仗,顿时好奇地围了过来。
“哎哟,这是干啥呢?洗破布吗?咋这么臭?”
“不是破布,听说是猪大肠,眠眠丫头买的。”
“猪大肠?能吃吗?脏死了,猪吃的啥咱也吃啥?”
话是这么说,可脚底下却没走,反而越凑越近。
其中一人正是林泽容的娘,林黄氏。
她一边捏着鼻子,一边挽起袖子,顺手从李氏手里接过一段大肠,低头就跟着搓了起来。
“眠眠啊,你们折腾这猪大肠干啥?臭得不行,风一吹都能熏倒一片鸡鸭。还一股子脏味儿,跟泥沟里的烂草似的,谁能吃得下?”
可她说归说,手上动作却不慢,甚至还特意加了把粗盐,搓得比谁都卖力。
苏眠眠只是笑笑,没多解释。
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。
大家现在嫌它臭、嫌弃它脏,是因为从来没真正了解过这道食材。
只要吃过一次,尝过那滑嫩弹牙的味道,就不会再说这种话了。
“黄婶,我们在清理猪大肠呢。今天我和我爹在镇上听一个老厨师讲了清洗和烹饪的方法,还特地跟着试做了一次,结果特别成功,味道香而不腻,一点都不腥。所以今天特意买回来这副大肠,准备做一道新菜,给大家尝个新鲜。大家别嫌弃哈,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。”
其他人一听,心里也就明白了。
明天乔迁宴上要有新花样了。
以往村里办酒席,大多都是红烧肉、炖排骨这类常见的菜。
难得见什么稀奇的食材或做法。
苏眠眠这番话一出,大家顿时来了兴趣,纷纷凑近想看看这猪大肠到底该怎么处理。
说完,苏眠眠把猪大肠翻了个面,露出内壁那层黏滑的部分。
她一手捏住肠头,另一只手顺着肠壁慢慢往外推。
直到整个肠子彻底翻转过来。
接着,她蹲到院角的水盆边,用清冽的溪水反复冲洗。
水流哗啦作响,冲走表面的杂质和血沫。
众人对这清洗方法都挺好奇。
以前谁家里处理猪大肠,不是随便搓两下就下锅?
哪有这么细致讲究的步骤?
索性几位热心的婶子都没急着走,反而围在旁边仔细看,一边看还一边小声议论。
苏眠眠反复搓洗了两遍才停下。
第一遍用了家里现成的粗面粉,揉搓时发出沙沙的声响,面粉吸附了油腻和异味。
第二遍则加了些许盐和白醋,继续用力搓揉,直到整段大肠变得洁白柔韧。
“这样基本就干净了。肠壁上的黏液和腥味都被去得差不多了。家里要是不舍得用面粉,也可以用草木灰代替,效果也挺好,不仅能去油,还能中和异味,比光用水洗强多了。”
林黄氏旁边的一位大婶闻了闻,惊讶地说:“嘿,还真别说,洗完之后一点都不臭了!之前提进来的时候那股味儿直冲脑门,现在居然只有淡淡的肉香,真是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