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审问(1 / 2)

安定侯府的承安堂内,处处彰显着煊赫与威严。

宋千千跪在冰冷的地砖上,膝盖传来的寒意顺着单薄的青色布裙往上渗,那布裙洗得发白起球,边角还打着补丁,与这煊赫威严的府邸格格不入。

主位上,她的亲生父亲,周朝京畿兵权的安定侯宋华,正用审视犯人的目光锁着她。男人身着石青色袍衣,鬓角虽染霜色,眉眼间的凌厉却未减分毫,那是常年征战沙场养出的威压,压得堂下仆役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
“张嬷嬷死了。”

侯爷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:“有下人瞧见,是你将她推下水的。宋千千,你有什么要解释的?”

这便是她被接回亲生父母家,等来的第一句问候。

不是问她这十三年在乡下如何挨过寒冬酷暑,不是问她有没有吃过一顿饱饭,甚至不是问她额角那道浅浅的疤痕是怎么来的——而是劈头盖脸的质问,关于一个刁奴的死。

宋千千慢慢抬起头,那张五官过分精致的小脸上,尚带着几分营养不良的蜡黄和风霜,一双眼睛却清亮得惊人。她没有辩解,反而先红了眼圈,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,砸在地砖上。

“父亲……”她声音发颤,带着哭腔,却字字清晰,“您说得没错,张嬷嬷的确是我杀的。”

她一开口,便认了。

全场哗然,下人们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。

侯爷眉头拧成一个川字,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轻易承认。他准备好的满腹威压与审问,竟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
“你既承认,便知罪了?”他冷声道。

宋千千哭得更凶了,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,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。

“知罪?”她哽咽着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挖出来的,“我何罪之有?张嬷嬷才是罪有应得。”

最后四个字加重,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恨意。

侯爷的脸色变了。

“你这是何意?”

宋千千抬起那张泪痕交错的脸,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男人:“父亲明鉴,从接我回府的路上,张嬷嬷便从未给过女儿好脸色。她说我粗鄙不堪为侯府千金,说我夺了娇娇妹妹的福气,我的存在,只会让她难过。”

“回京途中路过清河,船只颠簸,她竟在船舷边将我推入河中!父亲,那水流湍急,她就是要置我于死地!我只是本能地想抓点什么稳住身子,谁料她没站稳,竟被我带得一起掉了下去。”

她的话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。

“我自幼在乡野长大,为了活命,什么苦没吃过?这才侥幸识些水性,拼死挣扎上了岸。谁成想侯府的下人都不会水,找到船工时,也只能把张嬷嬷尸体捞上来了。”

宋千千说到这里,又是一阵泣不成声,她伏在地上,瘦削的背脊随着哭泣一起一伏,好不瘦弱可怜。

“父亲,我才是那个差点被害死了的人!她就是个刁奴,死有余辜!”

“我是多么的想见您,期望从您口中听到您多年一直都在寻找我,没有放弃我。您若是不想接我回来,大可以不必派人去。为何……为何要派一个一心想让我死的奴才来接我?难道在您心里,我这条命,就真的如此微不足道吗?”

她这番话,如同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侯爷心上。

他派去的人,却想杀了他的亲生女儿?

“胡言!”侯爷厉声呵斥,却难掩声音里的惊疑不定,“张嬷嬷是侯府多年的老人了,与你无恩无仇,怎会无故害你?”

“女儿不知。”宋千千趴在地上,声音闷闷的,却带着一股子执拗,“或许父亲可以请神婆和鬼神沟通问询一番,为何她要害我?”

这句话,满满的讽刺意味。

侯爷沉默了片刻,威严的目光扫过堂下噤若寒蝉的仆役。

“传当日随行的人上来回话!”

很快,两个随行的家丁被带了上来,跪在地上抖如筛糠。在侯爷那足以让沙场老兵都胆寒的目光下,他们不敢有半分隐瞒。

“侯……侯爷,小姐说的……句句属实。小的们亲眼所见,是……是张嬷嬷先动的手,嘴里还骂着……骂着不堪入耳的话……”

真相大白。

侯爷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
他竟然听信他人的片面之词,险些冤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无故杀人。

“父亲,当你从他人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,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怀疑过事情另有隐情?”

“还是说在父亲心里,我这个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就是如此的不堪,性格粗鄙连一个下人都容不下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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