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混混见状,非但不怕,反而从怀里得意洋洋地掏出一个信封,高高举起。
“证据?当然有。这就是千千妹子前些日子托人带给我的信,信里满是对我的思念,情真意切。你们自己看。”
一名家丁立刻上前将信取过,呈给陈夫人。
陈夫人接过信,狐疑地展开。
只看了一眼,她的瞳孔便猛地一缩。
这字迹……
这字迹,分明就和前几日宋千千在祠堂罚抄《女戒》时候的字迹一模一样。
字迹那独特的笔锋和间架结构,就是宋千千的字迹。
侯夫人拽紧了信封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侯爷也看到了信上的字迹,脸色铁青得吓人。
那混混见侯爷夫人的脸色大变,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棋走对了,心中愈发得意。他眼珠一转,决定趁热打铁,再加一把猛料。
他从怀里又掏出一样东西,竟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桃粉色绣花肚兜。
“这,是千千妹子有天晚上落在我床上的。”他将那肚兜抖开,高声嚷道,“这总可以证实,我们早已有夫妻之实了吧?”
“轰——”
如果说信件是丑闻,那这贴身私密的肚兜,就是一道惊雷。
满堂宾客,无论男女,全都倒吸一口凉气,看向宋千千的目光,已经从鄙夷变成了赤裸裸的轻蔑。一个未出阁的侯府千金,竟与乡野村夫私相授受,还留下了这等信物,简直是伤风败俗到了极点。
陈夫人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,仿佛已经被当众扇了无数个耳光。
铁证如山。
她这个刚刚认回来的亲生女儿,就是个不知检点、水性杨花的荡妇。
混混更是得寸进尺,摆出一副“负责任”的嘴脸:“侯爷,夫人,我可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。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我愿意娶了千千。不过……我最近手头有点紧,在外面欠了五千两的赌债。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,这个债,理应由侯府帮我还了吧?”
图穷匕见。
到了此刻,所有人都明白了,这不只是简单的桃色纠纷,更是一场赤裸裸的敲诈勒索。
陈夫人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。她信了,她此刻已经信了七八分,只觉得侯府百年的清誉,就要毁在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手上了。
宋娇娇站在一旁,心中狂喜,面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,声音带着哭腔:“我不相信,这一切都不是真的,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。”
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宋千千要被钉在耻辱柱上,无力回天之时,一直躲在老夫人身后的宋千千,却悄悄地、极快地在老夫人耳边耳语了一句。
她的声音极低,只有两人能听见。
老夫人原本阴沉的脸色,在听完那句话后,倏然一顿,眼中闪过一丝惊诧,但随即便被一股沉稳的镇定所取代。她深深地看了身旁的孙女一眼,宋千千那双眸子深处,竟是一片冰冷的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