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既然说要治,便做了最大的准备去治。
她曾直白地在萧琅和萧倾面前说,也就是因为李长亭前面已经做了那么多准备,还老天给机会让他们遇着了她,换了任何别人,想都不要想治好的事情。
这话萧倾是信的。
有些事还是要看些运道的。他们有这番机遇也算是老天垂怜了。
萧倾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药,抽血,继续吃药,继续抽血。
不过婆婆每日都有极为严格的安排,吃什么药,抽多少血,用多少,都在定时定量地完成。
萧倾觉着除了前两天她因为抽血很有些晕晕乎乎不太清醒之外,后面婆婆减量了,又辅以药物,她就很快适应了节奏,并没有多么难受了。
她觉着相比之下,萧琅就惨多了。
她在第三天才有些力气去看萧琅。
萧琅双腿上明显多了许多伤口,他脸色不太好,本就惨白的嘴唇更加惨淡,他闭着双眼僵硬地躺在床上,即便是在昏睡中也紧紧皱着眉毛,呼吸几不可闻,吓得萧倾以为他下一瞬就要过去了。
萧琅的身体实在虚弱,后面几天有好几次几乎撑不过去,萧倾也跟着紧绷情绪,帮着婆婆处理旁的事情,不让她分心。
先头被婆婆拿出去的盒子又被那两个年轻人送了回来,萧倾接盒子的时候闻到血腥味,但也没有多问。倒是那两个年轻人似乎对萧倾很好奇,但他们也只是多打量了一会儿,并不真的跟萧倾问东问西。
婆婆拿了盒子又去忙碌,神情也看不出好坏,反正什么也不说。
这样大概过了有五六日的时候,萧琅终于有片刻的清醒。清醒的时候腿骨就格外地疼。
他有些愣愣地睁着眼,感受这种久违的痛感,稍微想动一下腿。
“别动。”婆婆在旁边坐着闭目养神,也不知怎的知道他醒了,没睁开眼就出声了。
萧琅便不动了,只是眼睛不自觉往门口看。
屋里光线暗淡,该是傍晚了,这种光线适合长期没睁开眼的他,不太刺眼。
婆婆已经睁开眼,给他从上到下检查了一下,定下心来。“再有一日半就满七日了。七日之后,便只需好好养护,先敷药让伤口愈合,后面得自己试着走,我再给你留个方子,定期药浴。”
她顿了顿,“这些明日我会与你们详说,后日你们就可以滚了。”她似乎心情不太好。
萧琅想要坐起来,但实在是没有力气。
见婆婆要出去,他赶紧喊住她:“前辈如此大恩,晚辈感激不尽,敢问前辈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?”
婆婆转头看他,“你收敛了师兄的尸骨已是对李氏有恩,婆婆我无名无姓之人,唯有师父已不能尽孝,盼着师兄有朝一日回来也已不可得。日子长了,自己也能想开了。我救你本也是勉力一试,全了前人心愿。你先有师兄为你铺垫养护,后有上天好生之德让你流落到此,再要谢,便要谢你的妹妹诚心相求。”
婆婆推开门,盯了这么多天,她也有些累了。今天这状况才算是真的稳定下来了。
萧倾正准备了晚餐,过来喊婆婆先吃饭,自己先看着萧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