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连几日阴雨绵绵,天空放晴后,后院的几株桃树全开了花,粉粉嫩嫩、挤挤挨挨地压满枝干,离得老远就能闻到甜腻腻的花香。
困在屋中被迫赏了几日的春雨,趁着今天雨过天晴,沉鱼提着剑,在树下练了几套剑法,风轻云净的春日里,竟出了一身的汗。
沉鱼收起剑,捏了捏手臂,明显胖了一圈。
她自己倒是没察觉,还是慕容熙说她比过去沉了些。
沉鱼正准备歇会儿,却见褐色的、毛茸茸的一团跳进了花田。
她提着剑走近了,用剑拨开草叶,露出那褐色的一团,竟是只狸奴。
狸奴竟也不怕生,歪着头冲她叫了几声。
沉鱼瞧着有趣,搁下剑,将狸奴抱起来,轻轻抚了抚它的脊背,又四下瞧了瞧,不知从哪冒出来这么个小东西。
才走出花田,听得桃树后的墙外远远有几个侍女说话。
“找到了吗?”
“没有啊,我方才明明瞧见是往这边跑了,一转眼怎么就不见了?”
“要不这样吧,我回过头再去看看,你再往前面的草丛里找找?魏姬可喜欢那小东西了,找不见咱们都交不了差!”
“你们说会不会跑进乌园了?”
“不知道,万一跑进去,咱们可怎么找啊?”
“如果真是进了乌园,只怕得回去和魏姬说,没有郡公的允许,咱们谁敢乱闯?”
“那是,何况我们也不确定那小东西是不是跑进去了,若是没有,再惊动郡公,怪罪下来可就麻烦了......”
“说得是啊!”
沉鱼低头瞧一眼乖乖窝在怀里的狸奴。
原来这狸奴是魏姬养的。
沉鱼抱着狸奴就要往乌园后院的门口去,打算委托那儿的守卫,送还给魏姬。
刚迈出两步,侍女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自打郡公不来咱们院子,魏姬再不像先前那样又唱又跳的,每日连个笑脸也没有,人也瞧着憔悴了好多,你们说魏姬是不是失宠了?”
“怎么不是呢?郡公天天宿在乌园,你们自己想想,这乌园里头有谁啊?”
“那肯定是沉——”
“嘘!小点声!咱们还是往别处找找看吧!”
“说来也怪,先前没查出来沉鱼不能有孕的时候吧,这郡公整天往魏姬这儿跑,现在阖府上下都知道沉鱼不能有子嗣了,郡公反倒日日宿在乌园,你们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?”
“谁知道呢?主子的心思哪里是你我能搞懂的?”
“这有什么难搞懂的,不管是魏姬也好,沉鱼也罢,说白了都只是郡公的姬妾,再得宠也不过是一时,终究长久不了!哪里像堇苑,郡公平时虽不去,但这不是早早就诞下嫡长子,所以说啊,凡事不能光看表面,孰轻孰重,郡公心里分得可清了!”
“别说,还挺有道理啊,去年魏姬独占郡公那么长时间,可结果呢,一男半女都没有!”
“照你们这样说,郡公该不会是故意的吧?不然为什么明知沉鱼不能有孕,郡公还舍下魏姬,又回了乌园?这不是摆明不想姬妾有子嗣嘛......”
几人的说话声渐渐远去,沉鱼怔怔站了会儿,低头抚摸着狸奴,往后院门口走。
门口的守卫看到狸奴有些惊讶。
沉鱼这边将狸奴交给守卫,那边有人小跑上前。
“原来这小东西真跑进乌园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