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如锦两只手往衣服上蹭了蹭,拭干水珠,问:“可是少儿的娘又有了?”
萧玄先是点头,后又摇头。
见人面色凝重,周如锦追问:“出什么事儿了?”
萧玄望两人一眼,道:“是有身孕,不过,昨晚吕屠户饮醉酒,与少儿娘打了一架,孩子没了,以后也不能再有了。”
周如锦一惊,直叹气。
沉鱼怔怔站了会儿,转身进了医馆。
见状,萧玄忙追上去。
周如锦不明所以。
眼看沉鱼要迈出门,萧玄快步将人拉住。
“女郎,你要去哪儿?”
沉鱼站定,拂开萧玄的手:“这种指着女人生子卖钱的男人,还活着做什么?”
萧玄愣了一愣:“不是,你莫不是要去......”
沉鱼侧过脸冷冷看他:“这种男人不该死吗?”
“该死啊!”
身后,周如锦从后院走了进来,不明白两人话中的意思,只附和道:“这种男人可不就该千刀万剐?”
“是啊,我也这么想的。”沉鱼颔首。
萧玄脸色变了又变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“阿锦!”
平地一声惊雷,在医馆门外炸开,炸得屋中三个人一惊,齐齐往门外看。
有包着头巾的中年妇人,左手叉着腰,右手拎着棍,气势汹汹地冲进来,直冲向周如锦,周如锦被妇人追得东躲西藏,从前屋又跑进后院。
眼看落下来的棍子,砸上周如锦的脊背,妇人咚的一声,摔了过去,躺在地上,指着肇事者,呻吟叫骂。
“你什么人啊?竟敢动手打我!”
“是你先动手。”
沉鱼皱眉看着妇人。
生怕沉鱼再动手,萧玄拦在她面前,低声解释,“女郎,她是阿锦的母亲......”
周如锦扶起骂骂咧咧的妇人,歉意地看向沉鱼,“女郎,都是误会。”
“误会?什么误会?”
妇人一听,瞪着眼睛打量一遍小院,待瞧见锅中炖煮的鱼汤,手指狠狠戳向周如锦的脑门。
“我说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,你到底是姓周还是姓傅啊,怎么一天到晚往这破医馆钻,这姓傅的究竟给了你多少钱,雇你给他缝缝补补、做吃做喝?你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子,成日与这么一个穷酸货搅在一起,算个什么事儿啊,你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?街坊邻里瞧见了,整日拿你当笑话说!你不嫌丢人,我还嫌丢人!”
“阿母......”周如锦眼圈红了,羞惭得低下头。
骂完了周如锦,她转头又指向萧玄。
“我说傅小郎君啊,你可真是出息啊!一天到晚蹭吃蹭喝,还要不要脸啊?”妇人扬起下巴,砸着嘴,满目鄙夷,“别以为顶个漂亮脸蛋,说几句花言巧语,就能哄得小姑子心甘情愿给你倒贴,你这种货色我见得多了,你能骗得了阿锦,可骗不了我!你若还把自己当个男人看,就离我家阿锦远一点,也算是给你早死的父母积德了!”
转眸瞧见沉鱼,冷笑着轻啧几声,“阿锦,你瞧见没,阿母可说错了?骗你一个还不够,这又领回来一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