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发间的玉簪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红光,红光如同屏障般将太子笼罩在其中。紧接着,诡异的一幕发生了:所有冲进来的刺客突然停下动作,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跳傩舞,他们穿着的外衣渐渐褪去,露出里面画着鬼神脸谱的舞衣,一边跳一边唱:“七月七,祭坤灵,血珠融,南宫醒......”歌声诡异如咒,带着几分阴森,舞步却精准地踏在殿内的八卦方位上,一步不差。
有个刺客跳得太投入,脸上的面具“啪”地掉落在地,露出了真容——竟是瑞王府的长史!众人一看,顿时明白过来,这些刺客根本就是瑞王安排的,目的就是借番邦使臣之手,除掉太子!
混乱中,老四澹台砚扒着偏殿的窗台,手里拿着个小本子,正奋笔疾书,鼻尖上还沾着一抹胭脂,活像个偷吃胭脂被抓包的小花猫。他一边写一边念叨:“妆粉遇南宫家的玉簪会触发真心话效果,还能引发特殊反应,记下来记下来,下次可以改进成新的药粉......”他的注意力全在本子上,对殿内的厮杀仿佛视而不见,十足的科研狂热爱好者模样。
谁也没注意到,老五澹台铢早就趁着混乱,偷偷将真正的坤卦食盒塞给了瑞王。瑞王正因为刺客身份暴露而心慌意乱,下意识地打开了食盒,盒中立刻飘出一张折叠的纸条,落在他的腿上。
瑞王颤抖着展开纸条,只见上面写着:“尔弑姐夺位之事,坤灵皆知,二十年前的血债,该清了。”落款处没有名字,只有一个鲜红的血手印,那血手印的形状与先皇后生前的手印一模一样,更让瑞王心惊的是,印泥的颜色竟与他扳指上的鸽血红宝石同源——那宝石是当年他从先皇后的遗物中偷来的,一直戴在手上,以为无人知晓。
更惊悚的是,血手印旁边还粘着一片干枯的花瓣,花瓣呈暗红色,边缘微微卷曲,正是南宫家特有的“血杏花”——这种花只在南宫旧宅种植,别处根本见不到,二十年前先皇后遇害时,鬓间就插着一朵血杏花。
瑞王脸色煞白,心脏狂跳,他猛地将纸条塞进嘴里,用力吞咽下去,想要销毁证据。可还没等他松口气,就见老五澹台铢笑嘻嘻地从身后走过来,手里举着一面铜镜,递到他面前:“皇叔,你看你嘴角沾到东西啦!”
瑞王下意识地看向铜镜,只见镜中的自己嘴角正渗出鲜红的血液,那血液顺着嘴角流下,滴落在铜镜上,竟在镜面聚成了一个“弑”字,与先皇后的血手印严丝合缝,仿佛是上天的审判。
“皇叔,”太子不知何时已经换回了常服,玉簪却仍斜插在鬓间,他走到瑞王面前,眼神冰冷,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您可知坤卦还有一解?”
他伸出指尖,轻轻点在案上的《周易》上,书页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,无风自动,缓缓翻到某一页,停在一行小字上:“坤为地,地为母,母冤三年,地涌血泉。”
话音刚落,殿外突然雷声大作,“轰隆”一声炸响,震得殿内烛火摇曳。紧接着,暴雨倾盆而下,雨水顺着殿门的缝隙流进殿内,在地面汇成道道溪流。让人震惊的是,那些溪流竟渐渐变成了血红色,触目惊心——原来老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,提前往宫殿外的排水渠里倒了“现形散”,这种药粉遇到酒液就会变成血红色,而瑞王之前打翻的葡萄美酒顺着地面流进排水渠,正好与药粉混合,形成了“地涌血泉”的景象。
“二十年前那个雨夜,”太子的声音冷得像冰,目光紧紧盯着瑞王,一字一句地问,“母后是不是也流了这么多血?是不是也像这样,在绝望中等着有人为她查明真相?”
瑞王被太子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抖,踉跄着后退,后背“砰”地撞翻了身后的香案。青铜香炉“咣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香灰飞扬,在空中弥漫开来。众人的目光被香炉吸引,只见香炉底部刻着几行突厥文——正是三年前瑞王与突厥可汗密约的暗号!最绝的是,暗号末尾画着一个清晰的坤卦符号,与鎏金食盒上的纹路分毫不差,彻底坐实了瑞王通敌叛国、谋害先皇后的罪行。
老五澹台铢突然从瑞王的袖中摸出一个油纸包,油纸包用油绳系着,看起来很是陈旧。他解开油绳,打开油纸包,里面是半块杏仁酥,酥饼已经有些变硬,却还能看出精致的模样——这半块杏仁酥,与当年先皇后中毒前吃的那一块,一模一样!
“皇叔,你忘了吗?”小团子甜甜地笑着,露出两颗小虎牙,眼神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,“坤卦膳的最后一道点心,叫‘真相大白’哦~这半块杏仁酥,就是当年母后中毒的证据,上面还留着你的指纹呢!”
殿内的烛火“啪”地爆了个灯花,火星四溅。在明灭不定的光影中,太子鬓间的玉簪突然脱落,掉在《周易》上,簪头的血珠滚落在书页上,正好停在坤卦爻辞处:“坤至柔而动也刚,至静而德方,后得主而有常,含万物而化光......”
血珠在书页上缓缓滚动,渐渐渗入纸页,原本空白的纸页上,竟缓缓显出几行新的字迹,墨色如同鲜血凝结,一笔一划都透着无尽的温柔与期盼:“烬儿,母后在地窖等你,当年的真相,藏在南宫旧宅的坤位地窖里。”
太子看着书页上的字迹,眼眶瞬间泛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强忍着没有落下。他终于明白,母后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指引着他,从未离开。二十年来的疑惑、委屈、不甘,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归宿,他握紧拳头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去南宫旧宅,找到真相,为母后报仇!
瑞王看着这一幕,彻底崩溃了。他知道,自己再也无法狡辩,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,上天都在昭示他的罪行。他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眼神空洞,嘴里喃喃自语:“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……坤灵怎么会知道……血杏花怎么会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充满了绝望。
殿外的暴雨还在继续,“血泉”顺着殿门流淌,仿佛在为二十年前的冤魂哭泣。番邦使臣们见瑞王罪行败露,纷纷跪地求饶,生怕被牵连其中。突厥使者更是吓得面如土色,他知道,瑞王倒台,他这个“弑父者”也难逃一劫,大周与突厥的关系,恐怕也要因此破裂。
老大澹台玄走上前,对殿外的侍卫下令:“将瑞王拿下,打入天牢,严加看管!所有参与刺杀的刺客,以及通敌的番邦使臣,一并关押,等候发落!”侍卫们齐声应和,上前将瑞王和刺客们制服,押了下去。瑞王被押走时,还在疯狂地嘶吼:“我不服!我才是大周的主人!南宫烬,你不得好死!”他的声音渐渐远去,最终消失在殿外的雨声中。
老五澹台铢跑到太子身边,拉了拉他的衣角,仰着小脸说:“太子哥哥,我们找到真相了,母后可以安息了!”太子蹲下身,摸了摸老五的头,眼中虽然还有泪光,却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:“是啊,母后可以安息了。”
老四澹台砚也从窗台上跳下来,跑到太子面前,献宝似的举起小本子:“太子哥哥,我发现了好多新的药粉配方,以后可以帮你更多忙!”太子看着几个弟弟,心中充满了温暖。这些年来,若不是有他们的帮助,他恐怕很难走到今天,揭开母后的冤屈。
太子站起身,走到殿中央,拿起那本《周易》,指尖轻轻抚摸着书页上的血字,声音坚定地说:“明日,我们去南宫旧宅,找到地窖里的真相,告慰母后的在天之灵!”
殿外的雷声渐渐平息,暴雨也小了许多,天边泛起了一丝微光。新的一天即将到来,二十年前的冤屈即将昭雪,大周的未来,也将迎来新的希望。烛火摇曳中,太子鬓间的玉簪再次闪过一抹红光,仿佛是先皇后的祝福,守护着她最疼爱的儿子,走向光明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