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问题回答不好,容易丢掉小命。
他思索了一会儿,扑通一声跪下来。
“奴才愚钝,对画上这些人也都不认识,奴才只知道,皇上的武功是奴才见过最好的,就算是大内侍卫也不是皇上的对手。皇上登基以来,励精图治,将大顺治理得井井有条。论武功、论文才、论相貌,天上地下,都没人能比得过皇上。普天之下,没有哪个女子不想和皇上共结连理。”
他一口气说完,跪在地上不敢起来,等待评断。
谢凛突地冷笑一声。
“你倒是聪明。”
可当视线转到桌上那几张画像上时,目光便又冷了几分,足以结霜冻寒。
他先拿起第一张画像。
“张尚书的长子,文采不错,去年刚中榜眼,但家中已有两名妾侍,情不专,心不定,嫁过去难道还要和那些侍妾争宠吗?”
画像被揉成一团,直接丢在地上。
然后拿起第二张,又是一声冷笑。
“刘侍郎的二子,文不行,武也不行,空有一张好皮囊,又有何用?”
揉成一团,再次丢在地上。
然后是第三张。
“程将军的幼子,一个外室所生,武功不俗,将来可能会有一番作为,但性格懦弱,再加上主母强势,嫁给这种人只会受委屈。央央从小到大,何曾受过委屈?”
……
一张画像接着一张画像,最后都被揉成一团,随意丢在地上,没有一个人入得了皇上的眼。
想到临别时,裴央央说的那番话,他又是胸口一堵。
“这些人,央央竟然也在考虑?她这些人都在考虑,为什么不……”
他气急,说到一半又强行停下。
李公公还跪在地上,他能听出皇上没说完的半句话是什么意思,很想反驳两句。
皇上,您躲裴小姐都躲成这样了,她怎么考虑您?
但他不敢说。
他要命。
也想要打赏。
谢凛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睛,手背上的青筋暴起,手握紧又松开,反复两次,才终于将情绪平息下来。
再睁开眼睛时,眼底一片幽深的黑。
“去把这几个人调查清楚,不能有一丝遗漏。”
“是。”
李公公逃过一劫,捡起地上被揉成废纸的画像,迅速退了出去。
未央宫中仅剩谢凛一人。
他想起今天和裴央央在裴府中散步,一起吃酸到掉牙的野果,一起看快要盛放的荷花,临别前,她帮他取下肩膀上的树叶。
那么近。
他的呼吸都快要停住。
然后,他又想起裴央央拿出那几个男人的画像,竟询问他谁更适合当夫君,还说下次见面会问他答案。
他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低落。
不仅想把那些画像全部撕碎,甚至想把那些人也一并撕碎。
央央。
央央。
他的央央。
那些肮脏、罪恶、上不得台面的人怎么能染指?
谢凛仰靠在龙椅上,闭目,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着裴央央手指拈着翠绿树叶,朝她嫣然一笑的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