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卧槽!你干什么?!” 林平安眼疾手快,一把拉住她的胳膊,因为太过紧张声音都破音了。
“好端端的,你藏什么藏?!”
高阳挣扎着,急声道:“废话!我们还在冷战呢!要是让魏婉知道是我先低头,还给你送饭,我这正妻的脸面往哪搁?以后还怎么在她们面前立规矩?!”
经过长孙皇后开导,她已接受魏婉嫁进林府门的现实,但这正妻的架子绝不能倒!
林平安简直要给她跪了,苦着脸道:“我的祖宗!我会跟她解释,是我先跟你认错的!你快别添乱了!”
“不行!” 高阳此刻哪里听得进去,刁蛮脾气上来,用力甩开林平安的手,动作敏捷得像只兔子,哧溜一下就钻上了床,拉下了厚重的床帏!
整个世界,仿佛在这一瞬间安静了。
林平安僵在原地,看着那微微晃动的、藏了两位公主的床帏,只觉得眼前一黑,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完了!这下完了!这哪是救星?这分明是催命符啊!
但事已至此,林平安也只能认命了,他上前拉开门栓,不多时房门轻轻推开,提着一个精致食盒的魏婉走了进来。
她今日显然也是精心打扮过,身着一袭藕荷色绣缠枝梅纹的袄裙,外罩一件月白锦缎镶风毛的斗篷。
乌黑的秀发绾成一个流云髻,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白玉簪,却更衬得她肤光胜雪,气质温婉。
“林郎。”她未语先笑,声音柔和清越,如同玉磬轻敲。
“这牢狱之地,终究是委屈你了。”
林平安看着眼前温婉动人的少女,心头因高阳和李丽质藏于床榻的紧张感稍缓,勉强笑了笑:“婉有心了,孙寺卿照顾周到,倒也不算难熬。”
魏婉莲步轻移,将食盒放在桌上,打开盒盖,一边取出里面尚带温热的菜肴,一边柔声道。
“阿耶回府后都与我了,此事你虽有莽撞之处,但事出有因,陛下心中亦有考量!你此番以进为退,实是明智之举。”
她话语含蓄,但聪慧如她,显然已从魏征那里知晓了林平安“自污”的深层用意。
“牢饭粗粝,想你也未曾用好。这是我依着家中食谱,亲手做的几样菜,味道或许寻常,但胜在干净爽口,林郎且用一些,垫垫肠胃。”魏婉将碗筷摆放整齐,抬眼看向林平安,目光温柔而期待。
林平安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,苦着脸道:“婉有心了,只是我已经用过饭了,眼下实在……”
魏婉见状,轻声道:“既是用过了,便不必勉强。只是这汤炖了许久,最是温补,林郎好歹喝几口,暖暖身子可好?”
着,她便要为他盛汤。
“不必麻烦了!”林平安几乎是下意识地阻止,但立刻意识到失态,连忙道:“我……我待会儿自己来就好。婉,这天牢阴寒,你实在不宜久留,不若……”
他急于将魏婉劝离这个“是非之地”,生怕床上的两位“姑奶奶”按捺不住闹将起来。
然而,魏婉却似未察觉他的焦躁,或者,她心中另有所想,并未立刻告辞。
她放下汤勺,目光盈盈地望向林平安,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态与坚持。
“林郎,那日你在后院所作的《山园梅》,确是咏梅绝唱,婉每每读之,都觉口齿生香!”
此言一出,林平安顿感头皮发麻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张檀木大床上,似乎有两道冰冷的视线穿透帘幔,钉在他的背上。
高阳的醋意和李丽质的审视,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压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