莽夫莽过来了!
“拿命来!”对面大喊。
赫连不花怒目圆瞪!
“吐玛人”有很多是有语言天赋的,毕竟生活在一个多民族混杂的区域里,如果父母不是纯血“吐玛人”,那麽从小生存的环境中能接触到至少两种以上的语言,导致许多“吐玛人”哪怕不怎麽会说,但很多胡人部落的方言乃至雍话,他们都能听懂一些。
平时不说,是因为“吐玛人”自认为高高在上,在他们眼里他们是统治者,而其它人是奴隶是贱民。
一些极端的家伙,还会因为出身问题,比如身上有另一半其它民族的血统,从而会被“吐玛人”嘲笑,甚至认为这是耻辱的事情。
赫连不花就是一位“吐玛贵族”醉酒后宠信了胡人女奴生下的孩子,因此,他极度厌恶自身的胡人血统,但对中原文化却极为痴迷,再加上“吐玛王国”内部有向中原化转向的趋势,因此,他自然听得懂敌将后面的那句话。
按理说,他毕竟也是“吐玛王国”的“莫贺弗”,和草原诸部的“骨都侯”一样,都是勇武过人的勇士才能拥有的称号!
可“莫贺弗”是“莫贺弗”,哪怕像他这种在北军打遍全军无敌手的存在,也挑不起来那千斤之重的铁滑车。
因此,面对强敌单骑突进,赫连不花握紧铁枪的手背青筋暴起,双方隔空对视了刹那,赫连不花最终选择退至众人身后!
我可是猛安军统帅,数千人生死系于吾手,怎能像莽夫一样,和敌将厮杀冒险呢?”
心里如此想着,赫连不花身形已退出数丈之远。
但二者之间的距离不仅没有被拉开,反而有愈加愈近之势。
但看着亲卫宛若被割麦子一般倒下,赫连不花瞪大了眸子。
亲卫挡不住对方,想战术性撤退都做不到。
而此时赫连不花也退无可退,因为他再退,中军帅旗一撤容易引起全局崩盘。
咬了咬牙,只能拼了!
赫连不花握紧了镔铁枪,一息之后,挡在面前的亲卫全部战死,那一人一骑的阴影笼罩着他,
赫连不花做出了个出枪的手势,一点寒芒过,对方没躲,而是将重若万钧的方天画戟凌空劈下!
赫连不花可不想和对方同归于尽,况且那宛若刀枪不入的盔甲他也未必刺得穿,因此,他赶忙扭膀抽枪做抵挡状。
“噗!”
巨力来袭。
数十斤的镔铁枪被反砸过来,重重地砸在了赫连不花的胸膛上,一阵骨骼断裂地声音响起,赫连不花顿时喷出一大口血。
“噗!”
与此同时,脚下松软的土地深陷,沙土直没过了脚踝。
赫连不花不甘地瞪大了眸子,眼白中有血痕在不断蔓延扩大。
“噗通”一声。
最终,他直挺挺跪坐在了那里,七窍溢血而死。
吕恩侯则挥戟,割断了赫连不花的首级。
“”的一下,他又随手斩断了“猛安军”的军旗!
军旗一倒下,“猛安军”彻底崩了!
这支曾经战无不胜的北军精锐,第一次尝到了“冲锋丶陷阵丶斩将丶夺旗”的恶果!
而且,对方竟然只有几百人。
“猛安军”两侧,轻骑兵“羽林郎”的统帅葛逻禄明霜瞪大了眸子。
“羽林郎”是归化胡人的后代,里面有少量是和“吐玛人”的混血,算起来,“羽林郎”才算是东夷胡人族群的代表力量。
旁边的侍卫官见了,当即问他这种情况该怎麽办,要不要救援“猛安军”,葛逻禄明霜说“我怎麽知道”?
毕竟,打了半辈子仗,从来没有这麽打过,
“羽林郎”原本的任务就是保护“猛安军”的两翼,可敌人是从正面突进“猛安军”军阵之中的,如今又在军阵中大家杀戒,根本没有和“羽林郎”照面的意思。
双方隔着“猛安军”,就算是想打也没有交手的空间。
而且他们刚才可是看到了的,对方那只数百人的骑兵明显有些不对劲儿,一个个不仅像是“天生神力”的妖怪似的,而且那身轻质盔甲明显刀砍不进,矛扎不穿,就算他们3000骑兵填进去,顶多也就是骚扰一下对方。
何况,“猛安军”被对方“冲锋丶陷阵丶斩将丶夺旗”,明显败局已定。
他们也有正当的理由不支援,毕竟,这片区域都是一窝蜂的“猛安军”,他们总不能先冲击“猛安军”,再进里面去砍杀对方的数百骑兵吧?
你们乱哄哄的一片挡着我们我们怎麽杀?
“一会儿对方突围后,叫儿郎们在外围骑射滋扰,不要贸然靠前,伴装追一下,千万不要咬的太紧,这夥人不是普通军队!”
葛逻禄明霜是怕自己这三千人也搭进去。
乱世之中,手里有兵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,才能保证这些族裔的家眷不被人做成“肉乾”。
傻了才会在必败之时,让自身去充当柴火以填那烈火锦簇之景象。
直到不久后,“猛安军”全线溃败,馀下千馀人四散奔逃,原本的军阵彻底失守,那群杀神又掩杀了一番,残存的“猛安军”败退入了渡河的北军防线之内,那群杀够了的杀神这才离开。
此战,“猛安军”算是废了,渡河时被烧死淹死近千人不说,眼下又被敌人数百轻骑冲阵,掩杀三千馀后,剩下的也不过是数百人了。
“羽林郎”也是趁着那些骑兵回撤的时候追了了一阵,直到有数十人的“羽林郎”被敌方用弓弩回身射死之后,他们当即勒马停下,然后才撤回滩头阵地不敢再追。
两界山的营帐前,吕恩侯拎着赫连不花的脑袋,然后翻身下马,当即半跪在陈珂的面前。
“主公,幸不辱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