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,胡老爷,看你今天表现还行,这样,你这院子风水好,地气……呃,经过咱们这么一改造,更旺了!以后就别砌回去了!”
说到这里,陈洛摸了摸下巴,直接来了一句更狠的话。
“对了,你这田恰恰就能当咱桂林府第一个官督恶霸劳动改造示范田啊!……什么你听不懂?不重要,你呢,就是首任示范员!李老汉就是你技术指导!什么时候这亩产的稻子能赶上乡亲们良田的水平了,什么时候咱再研究下一步!”
所以总结来看,陈洛是真狠啊!
朱标也是眼皮又是一跳,但这种话,他反而是能听懂。
卧槽!
好家伙,这不仅是体罚,还是长期监控加公开处刑啊!
这陈洛的脑袋到底怎么长的,这种法子也想得出来?
那胡乡绅以后不废了?
这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呢。
但古代人嘛,陈洛此举基本上属于逼着他选择了,要不丢脸一辈子,要不就受不了自杀。
主要,他们与其说抢来的田产,不如说也是正常操作拿来的,只是给的价钱不对劲。
所以法理上来说,还真的很难拿对方怎么样。
陈洛也是尽力了,当然,朱标要是能做点什么就不一样咯……
所以陈洛并不觉得自己多厉害,看着胡乡绅那倒霉模样,他满意地点点头,然后像是才看到人群中的朱标等人似的,笑嘻嘻地走过来,顺手还在衣服上擦了擦沾泥的手,整的朱标下意识都后退了半步。
“殿下,您来了?正好正好!您看,问题这不就解决了嘛!”陈洛一脸快夸我的表情,指着一处笑道,“臣这是既让贪官污吏体验了民生疾苦,又让苦主得了实惠,还顺带进行了农业技术普及教育,一举多得!效率高吧?”
朱标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梢都透着得意劲儿的家伙,再看看院子里那超现实的插秧教学现场,以及百姓们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和畅快,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所有关于体统啊,规制啊的话都卡在嗓子里。
他忽然想起离京前父皇那句意味不明的叮嘱:“标儿,此次南下,多看,多听,那个陈洛……虽行事荒诞,然或许有其道理。”
当时他不明白,现在他好像有点懂了。
这陈洛的思维,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套官场逻辑或圣贤道理。
就是一种朴实无华,甚至说贴近百姓的想法。
欺负人的,就得受罚,怎么痛怎么来。
被欺负的,就得补偿,怎么实在怎么来。
至于手段?
只要最终对百姓有利,插秧也好,摸鱼也罢,都是好手段!
但是……
‘也太荒唐了。’
“胡闹!成何体统!朝廷命官,岂能如此儿戏!”
陈洛立刻叫屈:“殿下!这怎么是儿戏呢?臣这是在帮他们找回丢失的良心啊!您想,他们抢了百姓的田,自己又不种,根本不知道农桑之苦,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!”
“现在让他们亲自下地,感受一下泥土的温度,体会一下弯腰的艰辛,他们才能刻骨铭心地记住,粮食不是大风刮来的,田地是百姓的命根子!这比什么圣贤道理都管用!这叫实践式教化!臣兄长若在,定会深以为然!”
朱标被他这番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,竟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。
再看看周围百姓那解气和拥护的眼神,他忽然觉得,好像这法子虽然离谱,但效果……似乎真的不错?
至少,比一纸判罚文书下来,更能震慑这些地方豪强,也更得民心。
李御史和王主事在一旁憋着笑,努力维持严肃表情,心里却都在想:“不愧是陈家人!这思路,清奇!但牛逼!”
最终,朱标无奈地挥挥手:“行了行了!赶紧让他们起来!该退田退田,该赔钱赔钱!立下字据,若有再犯,两罪并罚!”
他顿了顿,又瞪了陈洛一眼:“你!以后再用这种……这种法子,提前跟本宫打个招呼!”
这话一出,王主事他们松口气,看来陈洛的法子在这位太子眼里是过关了。
但是!
陈洛却突然把脸上一直胡闹的笑容的收敛了。
玩闹归玩闹,但只是这样做……不够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