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小草眼里忍不住含泪,抓着常桂香的手,“婶儿,谢谢您,俺从小就被叔婶使唤,后来成了范家的童养媳,活一点没少干,但是好事没一件落在俺的身上,没人跟俺说过这些道理和法子。”
常桂香笑着拍拍她的手,“没有人会一直受罪的,你瞧,你现在的好日子这不就来了?”
“对,现在俺住在干净的砖瓦房里,吃饱、干活少,还有工资拿,天天脸笑得都酸了。”
常桂香是自己淋过雨的,也想给别人打伞,心软地说了句:
“小草,部队里多得是大龄单身青年,你个人的事不急这两三个月,最近我们的学堂要开课了,不如你有空带着孩子们过来听听。
认认字、学点东西,能让你一辈子受用,哪怕学点药膳,你又比厨师们多了个本事……”
“我听您的!”牛小草重重地点头,“俺可羡慕人家上学的了,没想到俺也有机会坐在教室里学习。”
她们说了会儿话,就有急症的病人进来看病。
常桂香忙了会儿,眼看到中午了,还没见男人来接她的影子,心里不免觉得好笑。
俩人忙的地方虽然只是对面,可他不会放过一切俩人相处的机会,时不时要过来溜达下,给她端茶倒水拿点心,如今他是怕她生昨晚的气呢。
她抿着唇笑,慢悠悠地从卫生所出来,目不斜视地经过半敞着门的铺子,往家里去。
耳侧是男人吭哧吭哧刨木头更急更快的声音!
常桂香又倒着走了回来,惊讶地看向杵在门口干活的男人,“呀,臣哥你在忙呢?我还以为你出远门了,从早上到现在都没人影。”
赵良臣脸有些涨红,将手头的工具丢开,同手同脚地去洗手洗脸顺道头发也给洗了下,又脱掉外套,露出精壮的胳膊和臂膀,生怕身上的木屑沾染到她身上。
常桂香顿时觉得原本宽敞的铺子,有些闷得慌。
她冷哼声:“我瞅着啊,是某人得偿所愿后,就不知道珍惜了。
唉,我到底是年纪大了,不如年轻时候水灵……”
赵良臣猛地扭头瞪她,目光凶狠,可说出来的话却委屈:“媳妇儿,你说这话亏心不?我有多稀罕你,昨晚你不知道啊?”
知道男人不经逗,常桂香低咳声,看到他正在做的是后面的货架,问道:
“臣哥没找人帮忙吗?”
赵良臣微微吐口气,将地上的木屑打扫下:“没有,大家都忙着呢,我自己慢慢做就行。
正好人来人往的地方,大家看到我做木工,见识到我的手艺,也能请我帮着打东西。”
赵良臣略微清理下,就拉着她出门,将铺子虚掩上。
他喜欢她听他说话的样子,低笑着继续说:“刚才还有两拨人,询问我打家具的事呢。
村里人只会做简单的样式,用料不够讲究,做工不细致,只追求一个结实耐用。
现在年轻人眼光高,家具得要有花纹的,打磨光滑后,要涂漆或者涂蜡。
到时候我去市里的厂子转转,将工具购置齐全……”
常桂香抿着唇,男人劲大,还是十指交握的那种,似是报复她刚才开玩笑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