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斯年把家里彻底清扫了一遍,地板拖得能照见人影,桌角的灰尘也擦得干干净净。
收拾妥当后,他拿起那个装着手工活的纸盒子,往隔壁楼的王大姐家走去——这些精细的小物件是李燕子从她那接的活,得送去交工。
王大姐点着数,又挨个翻看着物件,末了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:“一共五十块。”
顾斯年刚要接,就见她捏着其中一个小珠串,眉头皱了起来:“你看这个,歪了点,得扣两块四。”
顾斯年瞥了一眼,那点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他心里门儿清,王大姐就是瞅着他一个大男人好说话,换了李燕子来,准能叉着腰跟她理论半天,从珠串的走线讲到手工的难处,非让她把这两块四一分不少地吐出来不可。
但顾斯年没计较那两块四,接过钱数了数,47块6,随后淡淡开口:“王大姐,这活儿我们不干了,把之前交的押金退一下吧。”
王大姐脸上的笑瞬间僵住,手里的珠串“啪”地掉回盒子里。
这些手工活都是她从厂里外包来的,发展下线越多,她赚的差价就越厚,而李燕子和顾斯年手脚麻利得很,一个月下来能给她多挣不少,这突然不干了,等于断了她一条财路。
“哎呀,小顾你这是咋了?”王大姐立刻换上副热络的笑脸,拉着他的胳膊劝道,“是不是嫌钱少?要不下次我给你俩多算点?这活多轻巧啊,在家就能干,多合适……”
她磨磨唧唧说了半天,顾斯年却只是摇头,态度坚决得很。
王大姐见实在劝不动,脸彻底垮了下来,不情不愿地从抽屉里摸出押金,拍在他手里:“行吧行吧,真是的……”
顾斯年没接话,拿着钱和空盒子回了家。
天色渐渐暗透,他想起李燕子早上说的话,便系上围裙进了厨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