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半步，喉结滚动着，几乎是喃喃自语：“……燕子？”
李燕子也愣住了。
眼前这张脸，褪去了记忆里少年的青涩，轮廓更硬朗了些，可那双眼睛里的错愕，和一年前天天追着她跑时的执拗，几乎一模一样。
年卓远的失神，钱一诺看得一清二楚，她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，漂亮的法式美甲深深嵌进掌心，传来一阵刺痛。
她死死咬着牙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，又酸又涩——凭什么？
这个女人刚出现，就要抢走属于她的一切？
爸爸的关注，妈妈的心疼，还有……卓远哥哥的目光？
看着年卓远的神态，钱爸爸有些疑惑地开口道：“怎么，你们认识？”
李燕子张了张嘴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钱一诺突然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，往钱母怀里缩得更紧：“爸妈，我……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？姐姐好像不太喜欢我……”
这话像根针，瞬间刺破了年卓远的怔忡。
他猛地回神，看向李燕子的眼神立刻染上了戒备，刚刚那点失而复得的恍惚，全变成了护犊子的锐利：“你对诺诺做什么了？”
李燕子被问得莫名其妙，刚要开口辩解，钱爸爸已经沉声打断：“卓远，别冲动，燕子刚回来，误会，都是误会。”
他嘴上劝着，眼神却落在李燕子洗得发白的帆布包上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。
钱妈妈也连忙打圆场，拍着钱一诺的背哄道：“诺诺乖，姐姐没有不喜欢你，她就是……刚到家认生呢。”
一家人的注意力，又全落到了钱一诺身上。
李燕子站在原地，像个局外人。
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旧巷尘土的帆布鞋，再抬头看看眼前这片绿得晃眼的草坪，突然觉得要提前开始制定撤退计划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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