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是咋了?”林晚夏已经走到她跟前,伸手就来摸她的脸,指尖带着点篮子里的热气,“眼圈红红的,跟人吵架了?”
被她这么一碰,林晚秋的委屈突然就绷不住了,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,又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她别过脸,瓮声瓮气地说:“跟顾斯年吵了几句。”
“妹夫又怎么惹你了?”林晚夏立刻拔高了声音,眉头拧成个疙瘩,一副替她不平的样子,“我就说他配不上你!走,跟姐回家去,让他晾着!”
她说着就来拉林晚秋的手,力道不轻不重,刚好能让她没法挣脱。
林晚秋被她拽着往徐家走,脚底下磕磕绊绊的。
路上林晚夏不住地打听:“他又犯啥浑了?是不是他妈又给你气受了?文青呢,没跟你一起?”
林晚秋的嘴却越来越紧。她瞥了眼林晚夏——蓝布褂子半新不旧,针脚齐整,袖口还缝着圈新布。
头发梳得光溜溜的,还带着一个素色的发卡,那是徐向东上大学时给她买的。
再看看自己,褂子上沾着顾文青抹的鼻涕印,布鞋的鞋帮都磨歪了。
“其实也没啥,”林晚秋突然开口,声音硬邦邦的,“顾家待我挺好的。我婆婆手脚勤快,家里活不用我沾手,文青也乖。顾斯年每月工资都给我,想吃啥买啥。”
她故意把“工资”两个字说得很重,像在炫耀什么宝贝。
林晚夏的脚步顿了顿,随即笑起来,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:“那是你福气好。不像我,徐向东在城里读书,家里里外外都得我操心。”
话虽这么说,她眼里的光却藏不住——谁不知道徐向东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,将来是要当干部的。
“不过啊,”林晚夏话锋一转,声音压低了些,“男人还是得有本事才行。你看徐向东,虽说现在不在家,可每次回来都给我带城里的雪花膏,说让我保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