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他们要杀我!我是自卫!”林晚秋尖叫起来,语无伦次地辩解,“他们想用药毒死我,我才放的火!我不是故意的!”
可警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:“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,为什么要杀你?”
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。
是啊,为什么要杀她?
她自己也不知道。
或许从一开始,她听到的就只是只言片语,或许那所谓的“逼死”,是要逼死徐向东……
但一切都晚了。
不知是不是刺激太大,林晚秋开始变得疯疯癫癫。
她一会儿哭,一会儿笑,抓住谁都喊:“我是林晚秋!我是顾家的媳妇!我不是林晚夏!你们认错人了!”
可没人相信她。
顾斯年带着傀儡和顾文青站在人群后方,那个傀儡依偎在顾斯年身边,眼神温柔地看着他怀里的孩子,一幅阖家幸福的模样。
“斯年,你看清楚,我才是......”
顾斯年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,对身边的公安说:“她不是我的妻子,她是林晚夏。”
她不是想做林晚夏吗,为什么又要后悔。
村民们也都来了,对着林晚秋指指点点:“真是疯了......”
“杀了自己爹妈,该千刀万剐......”
“活该,这就是冒充别人的下场......”
证据确凿,供词(虽然混乱但足以定罪)、人证、物证齐全。
判决下来那天,阳光刺眼。
当法官念出“死刑”两个字时,林晚秋突然安静了。
她抬起头,望着法庭外那棵枝繁叶茂的槐树,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结婚那天的自己。
穿着漂亮的新衣服,坐在顾斯年的自行车后座上,手里拿着刚摘的槐花,笑得一脸灿烂。
如果当初没有被嫉妒冲昏了头脑,如果没有贪慕虚荣想换个身份,如果没有......
可世上没有如果。
直到被押上刑场的那一刻,她好像才终于清醒过来,朝着槐树村的方向拼命哭喊:“斯年……文青……我错了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”
可回应她的,只有呼啸的风声。
徐敏被徐家父母带回了城,可因为恨林晚秋,徐家人对徐敏并不好,徐敏寄人篱下,性子越发怯懦阴郁。
而槐树村的顾家里,却常年飘着淡淡的药香和笑声。
傀儡“林晚秋”总在天不亮就起身,先给顾母熬药膳,再去灶房蒸文青爱吃的红糖馒头。
顾文青如今像棵拔节的玉米,晒得黑黑壮壮,放学回来就举着满分的算术本冲进堂屋:“妈,你看!”
傀儡会放下手里的针线,笑着揉他的头发,往他兜里塞颗水果糖。
顾母的身体在精心照料下越发好,村里的妇女们来串门,也总围着傀儡夸:“晚秋啊,你看你把文青教得多好,顾大娘气色也旺,这才是有福气的样子。”
顾文青渐渐忘了记忆里那个凶巴巴的妈,只记得眼前这个会给他编蝈蝈笼、夜里讲故事的女人。
村里人闲聊时,总爱把这对“姐妹”放在一起说。
“你看人家顾家媳妇,贤惠能干,丈夫疼儿子亲,顾大娘被她照顾得好,这才是正经过日子的样。”
话锋一转,又会啐一口,“再看那个女人,真是瞎了眼!放着好日子不过,非要作妖,最后落个枪子儿,活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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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斯年恢复意识时,正被拖拽着穿过一座豪门后院。
雕梁画栋缀着金箔,琉璃瓦在日头下泛着晃眼的光,连廊柱都缠着缠枝纹银线,奢华得近乎灼目。
手腕被攥得生疼,他抬眼便见那老嬷嬷三角眼斜睨着,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掐进他皮肉里,声音像淬了冰的砂纸:“小贱种,一会到了前厅以后,一定要看老夫人的眼色行事,若是坏了老夫人的事,可就别怪老奴我不客气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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