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有卖炸油条和萝卜糕的,林立业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一直盯着人家瞧,秦小妹找了一个看上去就干净利索的妇女一分钱买了两个萝卜糕,俩人趁还没到家门口赶紧塞了,互相把嘴擦干净。
这钱买肉吃也就算了,要叫奶奶知道自己花钱买萝卜糕吃准要被训,这玩意儿几乎人人都会做,成本也低。
估摸着这会儿大伯娘和钱二娃应该已经被公安带走关进学习班了,秦小妹带着林立业从村道大路进村。
路过老秦家门口时秦小妹刹了一脚,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,她忍不住想起季菀早上说的话来。
杨天赐没在老秦家要到钱,转头就跑去林家又哭又嚎,将母亲的死讯告知了林家人。
他目的当然是想借机要钱,垂头顿足也不知有几分伤心。
季菀得知娘家姐姐突然的死讯心情也很沉重,只是她已经被伤透了心,干巴巴安慰了杨天赐几句,连门儿都没开,更别提让人进门招待了,根本不可能。
往往付出真心的那一个,抽身而出的时候是最决绝干净的。
季菀只是重感情,又不是傻,明知道娘家人算计自己,闹的丈夫和孩子都有意见,她不可能听之任之。
要是杨天赐和杨多多兄妹识趣,娘家死了人,季菀知道了不可能一毛不拔,人不到场也会包个白包。
不说靠这钱发家致富,租个小房或是进点儿小百货摆摊正经过日子是足够的。
可惜杨天赐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,哪怕季菀已经明确表示可以给一笔钱安葬杨母,他仍然不依不饶。
非要林父给他安排个工作,直接把下半辈子包圆,扬言如若不然就是治标不治本,杨母死了也闭不上眼。
这话就说的很过分了。
杨母的死怪天怪地怪自己也怪不到人家季菀和林家人头上,人家能给一笔钱已是看在亲戚一场的面子上,仁至义尽了。
还想要工作?现在的工作多难得,杨天赐不是不知道。
如此离谱的无理要求,想也知道季菀不会答应。
别说她家一直很注意保持工作和生活的距离,就是自己人也从不搞特殊,就算她真能一句话给人安排工作,也轮不到杨天赐这丢人现眼的混子。
最后杨天赐狮子大开口的结果就是工作没有,钱也没得,挨了一顿臭骂就被赶走了。
和哥哥不同,杨多多不知道是沉浸在悲痛中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转性儿了,竟然没找来林家。
到底不是个狠心人,刚才饭后季菀拉着秦小妹拜托她去看看杨多多的情况,若是她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没有料理母亲的丧事,季菀愿意出钱帮忙安葬。
都说盖棺定论,一个人只有在棺材盖上的那一刻,我们才能评判她的一生。
于季菀而言,娘家姐姐或许不是个贴心值得一辈子交好的人,但在她心中最深刻不能忘却的记忆里,一定有一个片段永远停留在二人两小无猜,手拉手回家吃饭的那个下午。
可惜人心易变,一生中多少次重复相逢与别离,念旧的人总是诸多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