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佑庭正要附和时,齐帝声音更冷,“可也不能落到裴冽手里。”
“老奴以为……”
“说。”
“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。”俞佑庭低语。
齐帝看向他,“你的意思是,利用血鸦主对付梁国跟漠北?”
“正是。”俞佑庭弓身,“皇上静观其变,适当的时候再入局也不迟。”
齐帝龙目微眯,“朕只怕血鸦主会对太子不利。”
“暂时不会。”
“为何?”
“血鸦主应该清楚皇上的立场,他若对太子动手,皇上必不会让九皇子好过。”
齐帝沉默数息,“你说的对,他若动太子,朕岂会放了裴冽!”
“皇上英明!”
正待俞佑庭还想再奉承几句时,见齐帝起身,一时心紧。
果不其然。
齐帝一步一步走向悬在对面的千峰图,至近前,停下脚步。
俞佑庭紧紧跟在身后,后脑直冒冷汗,发疯祈祷。
“问鱼?”
齐帝仰头看向画间峰峦,龙目幽暗如潭,“她怎么会知道地宫图藏处?”
俞佑庭,“……老奴猜测,郁妃许是认得血鸦?”
还能有什么解释呢!
“她怎么会认得血鸦?”
这一次俞佑庭感觉到了,齐帝只是在自言自语,并不需要谁来回答。
于是他默默守在其侧,掌心渗汗……
自与柱国公府相认,顾朝颜当晚住在国公府,次日便想辞别陶若南回秦府。
陶若南深知生恩不如养恩大,更何况顾熙夫妇不远千里探望,她又岂能太过自私,可又舍不得刚刚认回的女儿。
两难之际,顾熙跟谢知微带着惯常用度来了国公府,想要借住。
陶若南欣喜至极,当即让管家备出独院,将两人请进去。
如此,顾朝颜便也没了回秦府的理由。
这一住,便是两日。
过午。
顾熙代替管家,推着楚世远行至院中树下晒太阳。
楚世远穿着一身褐色长袍,身体陷在轮椅里,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在他手背上投下斑驳光点,他却像没看见一般,指尖连动都未动,目光空洞的看向府门。
顾熙穿戴如常,丝绸缎料,拇指套着一个玉扳指儿,略显奢华,可这已经是他最低调的配饰,“亲家,虽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,可我发自内心的感激你。”
他看向轮椅上的楚世远,“当年若非你出手相救,我与内人必会死在那些贼人手里,却不想因此害你失了寻找颜儿的线索,幸亏天见怜之,颜儿被我们捡到……”
顾熙说到动情处,抬手叩向楚世远搭在轮椅上的手背,“可我知道,纵使这些年我们待颜儿如己出,也根本弥补不了她不能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的遗憾,更无法弥补你们失去女儿的痛苦。”
楚世远仍就无声会在那里,似一字都未入耳。
正厅,陶若南与谢知微正在品茶。
两人看向院中,不禁唏嘘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