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,露重,一轮残月,竹影摇曳。
当当当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枝头的野鸟。
“谁?有何事?”李佑樘清清嗓子,半晌问道。
“世子,玉华有急事禀报。”
李佑樘不情愿起身,拉开门,他一袭白衣,垂到脚踝,长发散着,烛光洒在他周边,一身暖光,没了白日的戾气和威武。
“这么晚了,什么事那么着急?”
“世子,近几日闻如意身边有一个丫鬟鬼鬼祟祟,和城东的万家好药铺来往密切,也没听说暖玉阁有人患病,所以此事很蹊跷。现在王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义父怕她们有什么阴谋诡计,你要提前做好准备。”
李佑樘邪魅一笑,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干脆利落,美丽又极具城府的骆玉华,“骆玉华,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?让你端茶倒水伺候我,真是委屈你了!”
“世子,你谬赞了,玉华和义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世子成就千古霸业。若有违背,天打雷劈!”
骆玉华信誓旦旦的表忠心,这样的女子,李佑樘站在她面前,也看不透她的心。
北风一吹,烛光左右摇摆,蓝色的蕾丝窗纱,飘起半边,李佑樘侧坐着,半倚着梨花木圆桌,幽幽打了个哈欠,蜡烛熄灭,屋里陷入一片漆黑。
李佑樘一个起身,把骆玉华搂在怀里,黑暗中,两个人的气息急促而暧昧。
“世子,世子,请自重!”骆玉华心里有一丝害怕。
“你一个女子,大半夜幽会男人,不就是想这样子吗?”李佑樘说着,越发用力,使劲捏着她的骨头,让她害怕。
骆玉华就像一颗惊雷,每次她一出现,李佑樘忍不住想起十年前的旧事,以及被他辜负又遗忘的人。
黑暗中,两人纠缠着,撕扯着,李佑樘暴力而变态,骆玉华没有出声,只是奋力抵抗。
“李佑樘,十年了,你还是这么幼稚,你这是侮辱我,还是折磨你自己?如果你心里有怨恨,那就杀了闻如意,灭了鄞川…”
“滚、快滚、”李佑樘一把推开骆玉华,咣当一声,骆玉华重重砸在一旁的屋门上,她缓缓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。
漆黑的夜晚,风呼呼的刮着,李佑樘坐在地板上,冰凉的寒气让他清醒。他半醉半醒,黑夜就是他的噩梦,娘亲的呼唤声,慕白的惨叫声,还有小姑娘的一箭穿心,鲜血四溅,一幕幕,怎么也挥不去抹不掉。
他心里的苦,没有一个人懂…
暖玉阁。
“月儿,你不要再胡闹了,马车已备好,你现在必须回鄞川。”闻如意安排好一切,直接给李星月下最后命令,她的计划,容不得李星月瞎胡闹,节外生枝。她要确保她安全。
“姑姑,你变了,越来越专政,越来越不讲理,我主意已定,你若不答应我和梁慕白的婚事,我便立马搬到竹兰雅居,与梁慕白私定终身。”
任性的李星月,说一不二,她想做的事,没人能阻止!
“月儿,你听话,总有一天,你会明白,姑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鄞川,为了你好!”
“姑姑,梁慕白的腿变成那副惨样,也和鄞川有关?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鄞川,这有什么关联吗?你别自欺欺人了,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罢了…”
“啪”…响亮的一巴掌,重重扇在李星月脸上,留下一串清晰的手指印。
闻如意也不知道,李星月几句话,竟然能激怒她。她怎么能那么冲动,月儿是她的心肝宝贝,她怎么舍得打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