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暗的地牢里,老鼠成群结队嬉闹,咯咯吱吱。空气都是凝结的,散发着一股一股馊臭味。
骆玉卿手上腿上全部拴着铁链,悬空站着,被弄成一个大大的人字造型。
她的头发粘在侧脸上,有血渍,有泪痕,狼狈不堪。身上的外衫早已被皮鞭抽的七零八落,血肉和衣服粘连在一起,触目惊心,惨不忍睹。
骆玉卿已经数不清自己昏睡几次了,昏昏沉沉的,守卫一次又一次质问她,殴打她,她都没有出声。
因为她的心已经麻木了,当肥老三在她怀里笑着闭上眼睛的时候,她的人跟着他已经去了。
一桶一桶的冷水,从骆玉卿的头上浇灌到脚上,彻骨的凉意,让她从昏迷中清醒。
为什么自己不听话?
为什么要来洛城?
是她的任性害死了肥老三,如果不是掩护她,肥老三根本不会出事。最疼爱她的三爷,再也不能陪她一辈子了!
而她活着,如同行尸走肉一般,没有疼痛,没有知觉,除了自责,还是自责。
“李佑樘、梁慕白,我在这里,快来找我啊……”扎着小辫的骆玉卿藏在十三先生的床底下,和他们俩捉迷藏,李佑樘蹲在地上时,却看到骆玉卿浑身上下都是鲜血。
“骆玉卿、骆玉卿…”李佑樘猛的惊醒,身上吓出一身冷汗,才发现这是又做噩梦了。
自从那日被刺伤,李佑樘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女子的眼神,好熟悉,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难道?
她是…
李佑樘越想越烦躁,越想越后怕,万一她是…
“李顺、李顺…”
李佑樘大声喊着,李顺闻声,连忙跑过去。
“世子,你伤口还没养好,声音那么大,把伤口撕裂可咋办?”
“李顺,我让你好生看管的那个姑娘,她现在在哪里?”
“世子,军师知道她行刺你,勃然大怒,已经被关到地牢里了。听说那个姑娘被拷打几次,现在还昏迷不醒,应该是快不行了。”
李佑樘听完,心里莫名惊慌不安,“李顺,快带我去看她,我心里有个疑惑,怎么也想不明白!”
“世子,地牢里,污秽之地,你还是别去了,有什么事,我都能替你解决。”
李佑樘不耐烦,扇了李顺一个脑瓜子,“你小子,话真多,让你干嘛就干嘛,怎么没完没了的。”
李佑樘起身,外衫都没穿好,急忙提上长靴,飞向地牢。
刚走进门口,李佑樘便捂着鼻子,忍不住想干呕。
穿过两道木阶楼梯,四四方方的牢笼里,李佑樘一眼看到了被半悬挂着骆玉卿。她头发蓬松,头半耷拉着,浑身是血,看不清楚五官。
李佑樘强忍着心中的不安,缓缓走上前,他掀开骆玉卿胸前的一片破衣服,一道三厘米长的疤痕清晰可见。
李佑樘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,被李顺搀扶着。
他从上到下,再一次仔细端详眼前昏迷的女子。
她口口声声说着,她要找梁慕白,洛城,还有第二个梁慕白吗?
她奋不顾身刺向李佑樘时那犀利的眼神,和小时候骆玉卿嫌弃他的神情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