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白小露喊出唐小志的名字,众人皆惊之际。
皇帝原本欢喜的笑脸一滞,变得仿佛有人趁他张口的间隙,伺机往他嘴里塞了大便一样难看。
“露儿,你说什么?你愿嫁之人是唐小志,而非轩儿?这是什么意思?”
燕云天嗔怒道。
白小露见状,赶忙又跪了下来,但语气淡定道:“陛下难道忘了?在后园塔楼上时,您亲口答应臣女,允许臣女嫁给能写出媲美《将进酒》诗作之人。”
“君无戏言,陛下可以忘,但定然不会食言,对吗?而陛下也是亲口承认,唐小志的十首作品加起来,可盖过《将进酒》的锋芒。如此,臣女愿嫁给唐小志,有何错?”
“至于,大皇子殿下...他的诗作可比得上《将进酒》?如果比不上,那臣女如何嫁给他?”
她款款而说,有理有据,先是问了皇帝是否承认唐小志获胜,这才说出自己“愿嫁”的理由。
且,着重表明了一点,那便是“君无戏言”。
潜台词便是:你是皇帝,你说的话就得算数。你答应我可以嫁给“获胜之人”,现在《将进酒》被比下去了。你应该不会反悔吧?好意思反悔吗?
燕云天听了,脸色更加难看。
但白小露此言有理有据,顺理成章,好像也没什么问题,一时令他难以反驳。
顿了顿后,皇帝目光一闪道:“朕...确实差点忘了此事。但...唐小志并未说明要参加你的夫君选拔,且他既成了墨儿的君上,又如何娶你?”
白小露正色道:“陛下,当时臣女说的原话是...只要有人能写出媲美《将进酒》诗作之人,不论贵贱,我都皆下嫁。并没有局限于报名或者不报名,不是吗?”
“再者,唐小志虽是大王君上的人选。但...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,陛下不是也有意鼓励多娶吗?露儿自诩比不上大王,但愿嫁给唐小志为平妻!”
燕云天一愣:“你...”
白小露说得头头是道,合乎规矩常理,既用“君无戏言”来绑定皇帝,又用接下来要实行的“国策”来据理力争,似乎阻断了皇帝所有的措辞。
她似乎已然决心要利用唐小志,去摆脱与燕文轩之间的婚约纠葛。
这时候,皇帝沉默无言的间隙。
白小露身后的太师白凌峰忍不住了,一脸紧张焦急,排众而出,道:“启奏陛下,露儿年纪尚轻,不知轻重,多有失言,还望不要怪罪。依照我朝惯例,女子出阁嫁娶,当由父母做主,媒妁之言,三书六礼齐备之后,才可定论。”
“露儿一时鬼迷心窍,说了胡话。她此生只能嫁给大皇子,这是我们家里长辈的意思,不由她强词夺理。再说了,她愿嫁给唐小志,唐小志还不一定想娶她。”
老太师赶紧出来“救场”,缓和皇帝逐渐升起的不悦怒气。
白凌峰做了几十年的京官,已经是人老鬼精。
他深知皇帝有意让白小露嫁给燕文轩,以断了燕文轩的其他念想。
此事若办不成,或者因为白家的原因而告吹,按照这位皇帝的暴君脾气,肯定会引罪白家。
甚至有可能夺去他头上这个太师之位,令白家自此家道中落。
为臣者,岂会不知君心?
白凌峰此番以“父母之命”阻断白小露的“歪理”,一来是为了缓和皇帝的不满,二来也是为了白家的未来着想而不得不为。
听此一言,皇帝果然缓和了不少,顺水推舟道:“太师此言...也对!露儿,婚嫁之事,当由父母做主啊。朕确实答应过你,你可以嫁给优胜者。但你家里的长辈不同意啊,这怎么办呢?还有,你愿嫁,唐爱卿愿娶吗?”
说着,燕云天立马转身看向唐小志,正色接道:“唐爱卿,你自己说!你要娶露儿为妻吗?你娶不娶?直说!”
他嘴里说得轻描淡写,似乎不带一丝强迫,但眼神却尤为犀利,让唐小志自己体会。
顿时。
画面一转。
唐小志又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,令他不由倒吸凉气。
这他娘的,叫什么事啊。
白小露要嫁我,是对我有意?
行了吧,肯定是想拿我做挡箭牌,拒绝与燕文轩的婚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