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声轰隆作响,随后而来的暴雨浸透了陆地每一寸建筑,当然,医院自然也不例外。而作为医院的窗户,则在一同抵御那些暴雨大军再进一步。
对于眼下的疫情是否会和暴雨一般愈发猖獗,这些对孔帕来说,不紧要。
不再紧要。
强烈要求孔帕躺床休息,只不过红樱一走孔帕又会悄摸坐到芯澜附近,这让红樱也属实没招。
“非要等她醒吗?”
给孔帕装好点滴却仍叫不动他躺上床,红樱也只好先忙他事,毕竟红樱要管理的可是整个中心医院,而不是孔帕这儿的一两个人。
生怕会产生不良反应或副作用,把折叠床折成椅子,孔帕就坐在芯澜床旁一直等着,就只为等芯澜眨一眨眼。
不知过了多久,所谓的暴雨在逐渐转小,“哒哒”敲击玻璃的雨声转成了“沙沙”,所谓的雷鸣不再发声。在液体注射入体内后,芯澜脸色也在逐渐恢复,额头的高温也在渐渐退去。
对芯澜来说:
这个梦,很长。
宛如被魔女下了最恶毒的诅咒,困在迷宫的芯澜摸不清自己回家的路,如同陷入了真正意义上的冰火当中,浑身也在不定时的忽冷忽热。
被困着,不知过了多久,在昏暗狭小的空间里,芯澜制出了一块求助的牌子挂在胸口,随后便出现了位金灿发色的女子引领自己。
在迷宫,芯澜紧紧跟在女子后头踩对了一步又一步,这才逐渐脱离了困境。
钻入她的怀里,芯澜沉入了这世上最温暖的怀抱,抱着她,感谢她,也认出了她——
“妈…妈妈…”
喉咙嘶痛,外界的杂音重新钻入了听觉,只是外界“沙沙”声在脑海过于吵闹,煽动起的耳朵选择性地屏蔽了外界,而当朦胧的双眼重新睁开,芯澜才如大梦初醒般回到了现实世界。
“这是啥?”
芯澜察觉到了自己脸上有个罩子,而望向罩子链接的则是一个“煤气罐子”。看着里头源源不断的气体在往自己嘴里输入,这让醒来的芯澜有些害怕。没法闻惯这些,想要伸手摘去时却又发觉自己手上也插满了东西。
“嗷!”
还想起身,可才轻微挪动芯澜便感到了腰部被石化般刺痛,身体其他部位也是如此,尤其是自己的尾巴附近。
“怎么回事?”
难受得想嗷嗷直叫,而侧过头,芯澜眼底闪过轻微诧异,这才看到某人正坐自己床旁。
“哥!哥你怎么了?”
发觉孔帕也在吊针,意识不对的芯澜用手强撑的推了一下,神情也变得越发紧张。虽然孔帕当哥的确实有些小气,有时让他买些东西时也是抠抠搜搜,但至少从未让自己受过委屈饿过一次肚子。
究竟发生了什么?芯澜不清楚。
芯澜只记得自己回到家的那天,眼皮在打架互殴,好困,好想睡…可睡着后却被关入了迷宫,想不起来,只能被一直困在里头…
“芯,芯澜?”
无力的声音打断了芯澜的思绪,盯着目光对上了那睁开的一双。
而孔帕也看到了那双日思夜想的双眸。
“哥你怎么了?你怎么哭了?”
“我哭了?”
触碰自己看向芯澜,确定不是梦境,孔帕的嘴角却又笑出了声“你不也是?”
“哈?我怎么会哭?”
听着那类似笑声的语气,芯澜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眼角,有着热乎乎的感触“这是…”
视线停留在了染红的指尖“我…我也哭了?”
“臭老哥你…”
来不及继续追问,一双拥有炽热温度的高山从两侧拥住了自己,在芯澜还没来得及反应时,那座高山便紧紧的压住了自己。
“芯澜,芯澜…”
像是在喃喃自语,将芯澜扑倒的孔帕不肯留出太多缝隙,芯澜也不知道孔帕发了什么神经。
“你干嘛呀!想干嘛!”
芯澜接收不到外界,却能感到那炽热的温度和梦中有些相似。
明明想第一时间把压住自己的人给推开,可芯澜发觉自己的双手却不由自主想要延伸,想要勾住,因为那是熟悉的味道…
那味道芯澜很清楚,那是孔帕发出来的,是自己臭老哥发出来的。
还想深入发掘,可弹出的却是一阵撕裂全身的痛觉。
不知道。
芯澜也只想抱着孔帕,就这样一直抱着吧…
“嘎吱——”
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打开。
“你怎么还在这…”
外面传进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通过被压住所留出的一丝缝隙,芯澜看到了一位身穿类似防化服的短发女子。
“哇!”
如同在深夜小巷里蹒跚的小猫被突如其来的大狗吓到,浑身炸起毛来,不管手中有些什么都只顾扔出。
可芯澜忘了,怀里的人对她并没有任何防备。
也没想到会被芯澜猛推一把,孔帕来不及抓住附近的东西便直径朝后倒去。
“砰!”
没有控制力道的芯澜使出的是全力,孔帕连人带椅一同朝后翻了个底朝天,而脑袋还砸到了地板发出了清脆声响。
一同碰倒的还有孔帕自己挂着的点滴,而当要连带芯澜的点滴一起放倒时,孔帕急忙用脚支撑住了芯澜的杆子,自己挂着的瓶子则在连带中摔成了稀碎。
“你干什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