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整个人被无形又剧烈的悔恨包裹着，喉间涌上腥甜。
“怨我，同她置气，让她独自下山。
我明明说过，不会再放她一人。
如今她被人掳去，不知道会如何……”
想到那人方才对许诗婉动手动脚的模样，秦离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烧成灰烬。
“我真是个混账！”
秦离猛地扔了赤冶，怒急攻心，吐出一口血来。
刀心上前扶他，神色焦灼，但还是冷静分析道:“少爷，当务之急是加强对出城人口的排查，以防那人带着夫人逃出去。
而后搞清楚那人的身份，好想法子把夫人救回来。”
秦离点头，“你说得对，现在你即刻回去，同守城门的赵将军说，严查出城，若发现婉儿踪迹，即刻着人来报。”
“是，属下这就去办。”
刀心离开后，秦离闭了眼，仔细回想到底是谁同他说过那样一句话。
半晌，他倏然睁开双目，眸子里满是将那人千刀万剐的恨意。
“柳！清！寒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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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玄林方回到皇宫，便接到急报。
说是姜洲突然爆发鼠疫，已有半数之人感染，军中之人占了其中七成。
患者会突发高烧寒战，神志不清。
在腋下、腹股沟长出剧痛、坚硬的肿块。
继而转为咳喘，吐出大量鲜红血痰。
最后身体会出现紫黑色瘀斑。
褚玄林听后，眉头紧锁，沉声问:“可有人因此丧命？”
“有，但较少，多是身体状况本就不佳的老人。”
“鼠疫最开始是从姜洲何处发现的？”
“在军营附近的一处村落。”
褚玄林听后感觉有些不对劲儿。
疫情源头离军营很近，感染者也以军营之人居多，这是巧合还是……
思忖片刻，褚玄林下令:“传朕旨意，封锁姜洲，有擅离者，可先斩后奏。
严查褚洲、吕洲近五日内往来姜洲之人，有疑似症状者即刻带至病坊集中收治。
太医院速拟抗疫良方，户部拨白银五十万两，购苍术、雄黄等药，沿街熏烧。
病殁者尸身悉数火化，敢阻挠者以谋逆论处。”
待福禄下去宣旨，褚玄林又叫来沐泽。
“你遣几人暗中查访此番瘟疫源头，朕总觉得……这疫病来得蹊跷。”
“是。”
等到沐泽也离开，褚玄林疲惫地靠在御书房的紫檀木椅子上，眼前又浮现起卫雪的模样，心口猛然一疼。
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，否则就会被窒息的孤独感和刻骨的思念入侵肺腑，痛得要喘不过来气来。
他坐直身子，拿起狼毫笔，批阅奏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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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将暮，秦离沉着一张脸，大步流星进了大理寺卿府。
有人拦他，说要去通禀，均被他打倒在地。
柳大人得知，忙不迭地去迎。
这位可是当今圣上跟前的红人，怠慢不得。
等见了秦离，柳大人被他那张冷得吓人的脸冻了一哆嗦，强笑道:“贤侄，你突然驾临府上，不知有何贵干？”
秦离快速拱手一礼，淡声道:“请问柳大人，你那位‘庶女’柳清寒，现在何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