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,许诗婉思绪纷乱。
她不信秦离死了,她得去找他。
可如今柳清寒给她下了药,又看得紧,她该如何逃出去。
倏然,她想到什么,转头看了身后的离奴一眼,心有计较。
离奴见许诗婉瞧自己,不由愣住,眼睛都亮了几分。
回房后,许诗婉直接上了床榻。
她身子有些不舒服,应是动了胎气,得再休息一下。
这人赶不走,她索性不再管,只背对他躺下,盖好被子。
离奴见状,一时无措,不知道该干什么,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离许诗婉不远不近的地方。
许诗婉又做了噩梦,梦到秦离身中数刀,倒在血泊之中。
惊醒之时,她发现离奴正拿着手帕为她擦拭额头。
望着那张熟悉的脸,许诗婉又有几分恍惚。
不过一瞬,她便回过神来,推开他的手,抗拒道:“你离我远一些。”
离奴听了,指尖轻颤,顺从地退开。
许诗婉缓缓撑起身子靠在床头,手掌摸上小腹。
抬眸望向窗户,发现天已经黑了。
离奴目光落在她小腹上,眼中情绪莫名,“是那个人的孩子么?”
许诗婉看他一眼,轻轻“嗯”了声。
离奴不知怎地,心口酸涩得很,一句带着恶意的话不经思考便说出口。
“他死了。”
闻言,许诗婉眸光骤然一凝,沉声道:“他没有。”
柳清寒甫一进门,便注意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。
他挑了挑眉,面上浮起抹幸灾乐祸的笑意。
“哟—我来得不巧了。”
他手捧陶盆,其中茉莉开得正盛。
花苞丰腴如玉,皎洁似雪,幽香暗渡。
若是观察得更仔细一些,便会发现正是先前他在大理寺卿府上养的那盆。
看到柳清寒,许诗婉调转枪头对准他,怒声道:“你让他走,我不想看见他。”
离奴听了,有些受伤。
柳清寒轻笑,“姐姐急什么?我打算让他今夜留下给你侍寝呢。”
离奴一怔,看看柳清寒,又看看许诗婉,略微羞涩地低下头。
许诗婉紧咬嘴唇,深吸一口气,方冷然道:“我无福消受,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。”
柳清寒的笑意倏然僵在嘴角,与离奴对视一眼,互相嫌恶地别开了头。
“柳清寒,你别太过分,若是执意让一个男人在夜里与我共处一室,我便不介意与你鱼死网破。”
许诗婉满脸决绝。
柳清寒握着陶盆的手微微收紧。
他虽说有时会试探一下许诗婉的底线,归根究底是不敢真惹她的。
沉默许久,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,闷声道:“凡事讲究个循序渐进,离奴,你先下去,晨起再过来。”
离奴望向许诗婉,嘴唇紧抿,明显不愿和她分开。
许诗婉看也不看他,神色寡淡。
柳清寒见离奴眼睛狗皮膏药似地黏着许诗婉,心生不悦,斥责道:“说了让你走,听不见么?”
离奴目光依旧紧锁着许诗婉,面露不甘,过了片刻才磨磨蹭蹭地离开。
见他走了,柳清寒脸上又重新有了笑意,端着茉莉花递到许诗婉面前,带着些讨好道:“姐姐,送你的礼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