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,暂守猫儿岭,待天象转吉,再动不迟!”
……
叽叽喳喳,热闹得厉害。
刘闵就那么静静地注视他们,嘴角似笑非笑,带着股嘲讽。
他当初带这些官员随军,本就没把他们的用处看多重,不过是借着天子亲征,百官随行撑个体面,如今见他们竟然群起拦阻,说不怒,那是假的。
敌军铁骑已在百里之外,哪有时间等什么「天象转吉」?
杀人立威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,眼底的嘲讽,也换成杀意。
“说够了吗?”四个字,声很轻,却压得满帐瞬间无声,“哼,几头畜生,一块石头,一颗星星,就把朕的朝堂吓成鹌鹑?”
无人敢应。
他冷笑,手指轻轻敲击着腰间佩剑:“朕召尔等前来,问的是军略,你们却在此说什么天降异象,如此蛊惑军心,是想像那几头驯象一样,用自己的血祭旗吗?!”
“陛下息怒,臣等有罪!”百官齐刷刷跪倒,额头抵地,声音参差不齐。
就在此时,武将班首、吏部天官、前军将军刘文康越众而出,甲叶哗啦一声,震得众人耳膜一紧。
“天象不足为凭!”他单膝跪地,双手抱拳,“陛下,臣有本奏!”
刘闵眼睛微眯:“起来说话。”
“谢陛下!”刘文康起身走到沙盘前,手指在猫儿岭上方环绕,“臣昨日已带斥候探查猫儿岭周遭地形,此岭沟谷纵横,矮松丛生,若张峰贪功冒进,可放其进来,以拒马封死退路,再以弓弩齐射,定能一举将之歼灭。”
他又转过身,抱拳高呼,“届时贼军气夺,陛下亲统后军反压,必能一战摧其锋芒!”
刘闵指尖一顿,目光闪动,脑海中闪过一句话:以身为饵,诱敌深入,再合围反杀。
他正暗忖,刘文康身后的一名副将犹豫着上前,对他行礼后,又似对刘文康说道:“末将昨日探查时,见岭北背阴处有大片油松,松脂极厚,若敌军用火攻……”
“前番大雪,后几日又不见天晴,那松枝湿如油浸,火从何起?”刘文康打断道,一脸不耐,“不过是些灌木矮松,纵有松脂,也引不起火势,你多虑了!”
那副将被斥,不敢再言,默默退了回去。
刘闵看着二人,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但很快又微微蹙眉:“刘将军,重甲铁骑的战术核心,本就是正面凿穿,一旦如你所说,放其冲入,你如何拦得住攻势?仅靠弓弩,怕是连甲都破不了吧?”
刘文康闻言一愣,瞬间皱起了眉,一时哑然。
刘闵心中不悦,但没有表现出来,毕竟相比较而言,这刘文康有迎战的心思,不似那些文官,满心都是怯战避战,他没有破敌之策,是能力不行,态度还是可取的。
“章鹤年!”
“臣在。”
刘闵望着帐下的禁军统领,问道:“对付重甲铁骑,你可有办法?”
章鹤年猛地抱拳:“启禀陛下,应对重甲铁骑,需以陷马坑,或长枪结阵,陷住其攻势,再以重斧钩砍马腿,如此,方可与之一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