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7章 有你在 怎么会冷(2 / 2)

我把那朵梅别在衣襟上,梅香贴着鼻尖,暖融融的。连云卿重新坐下,指尖敲了敲石桌,这次却没停,轻轻敲着节奏,"笃、笃、笃",像在打拍子,又像怕我走神,用声响唤着我的注意力。

"不用急着盼明年,"他忽然说,目光落在我衣襟的梅上,梅花挨着我的衣裳,衬得布料都添了几分柔,"今年冬天还长着呢。过几日落场小雪,咱们在廊下煮茶,用银壶煮着,看雪落在梅枝上——白的雪,粉的花,配着茶烟,比此刻更热闹。"

我点头,心里那点暖又沉了沉,像酿在坛里的酒,越沉越甜。日头终于落进西墙后了,天边只留着一抹淡粉,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,粉晕漫在天上,柔得人心头发软。他的影子与我的影子在石桌上叠得更紧了,黑黢黢的一团,几乎分不清哪是他的袖口,哪是我的指尖。

"不冷吗?"他又问,伸手碰了碰我搁在桌上的手,这次没立刻收回,指尖轻轻握着我的手——他的手虽凉,带着点户外的清寒,握着却暖,像握着块刚从怀里掏出来的暖玉,"日头落了,风该凉了。"

我摇摇头,声音轻得像叹息,"不冷。"我抬头看他,他眼里映着最后一点天边的粉,也映着我有点发红的脸,"有你在,怎么会冷。"

他眼里的柔意忽然漫了出来,像春水涨了岸,漫到眉梢眼角。他伸手替我拢了拢衣襟,指尖碰着衣襟上的梅瓣,把那朵梅更妥帖地别好,"那就再坐会儿,"他说,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带着笑,眼角的纹路都软了,"等星星出来,给你指那颗最亮的——就是上次你说像碎钻的那颗,说好了,明年冬天,还在这儿指给你看。"

梅枝轻轻晃了晃,许是风又起了,又有几片花瓣落下来,打着旋儿飘着,有的落在石桌上,沾着桌角的酒渍,有的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,像给这暖烘烘的片刻,盖了层粉白的印。我没再说话,只是坐着,握着他的手,闻着梅香,听着他偶尔敲石桌的声响。心里想着,不用等明年,此刻就很好——好得想让这冬天慢些走,让这暖,久些,再久些。

廊下悬着的那盏绛色纱灯忽然亮了。是青瑶提着盏小巧的黄铜灯芯剪,踮着脚悄悄往灯里添了火。她动作极轻,指尖捏着灯芯剪的木柄,生怕碰出半点声响,连裙摆扫过廊柱的绸布声都细得像蚊蚋。暖黄的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纱罩漫出来,在青石板地上投下团朦胧的光晕,边缘晕染开,像宣纸上洇开的淡墨,连带着院角斜伸的梅枝影子,都被染了层暖融融的橘色,再不是先前那般清冷冷的灰。他侧目往廊下瞥了眼,没说话,只是握着我的手紧了紧——他的指腹带着薄茧,蹭过我手背时有些粗糙,可指尖的温度透过素色绫罗衣料传过来,却比廊下的灯笼更暖些,像揣了块刚捂热的暖手炉。

“星星该出来了。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里还带着点刚吃过杏仁酪的温软。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渐暗的天际,先前还泛着浅粉的暮色早已沉下去,换成了块深不见底的墨蓝绸缎,上头已缀了几颗疏星,稀稀落落的,像谁在写字时不小心打翻了砚台,又随手撒了把碎银在墨渍里,闪着细碎的光。他抬起另一只手,骨节分明的手指循着记忆中的位置轻轻指过去,指尖在墨色天幕上虚虚划了道弧线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颤:“你看,那颗最亮的,就在梅树梢头——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我发间,“上次你说像碎钻,我瞧着倒像你常戴的那枚珍珠簪,夜里也透着温润的光,不扎眼,却让人挪不开视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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