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闯抬手就拍，节奏又急又重。
咚咚咚咚——像突击鼓点似的砸在门上，回声在巷子里嗡嗡作响。
里头顿时传来一阵窸窣动静，有人带着睡意吼了一句：“谁啊！还没营业呢，敲什么敲！”
“警察！”王闯声不高，却斩钉截铁。
两个字像一道解锁咒语。
里头顿时传来手忙脚乱的声响，拖鞋啪嗒啪嗒、钥匙串哗啦作响。
没过几秒，门“咣当”一声从里面被拉开。
一个瘦得像竹竿似的男人探出身来，衬衫扣子都没扣全，头发乱蓬蓬的，一脸惊慌地赔笑：“警官……不好意思，正睡着呢，没听见是您们。”
他眼光往王闯身后一扫，顿时认出了这是辖区老熟人——做这行的，谁不认识经常来检查的王警官？他连忙侧身让道：“我们还没开始营业，绝对没客人，您放心。”
王闯没往里走，只站在门口，目光如刀：“今天不是来查运营的，是来找人。”
“找人？您说……”
“李倩。认不认识？”
男人愣了一下，随即点头如捣蒜：“认识是认识……但她早不在这儿干了，得有一年多没见着人了。”
“她当时怎么走的？正式辞职？”
领班抓了抓头发，露出几分回忆的神色：“说起来也挺怪。她不是正常辞的职，是突然就没来了——电话打不通，住的地方也空了。”
“我们还猜……是不是跟哪个老板好上了，被包养了？这行这种事不稀奇。”
王闯盯着他，声音陡然一沉：“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，你们也不报警？不问问怎么回事？”
男人被问得一愣，干笑了两声，语气有些发虚：“警官您也知道……我们这行流动性大，今天来明天走是常事。”
“再说，万一人家真是攀高枝去了，我们报警不是闹笑话吗？”
男人无奈地笑了笑，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，像是斟酌着什么。
他压低声音，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神秘感：“不瞒你说，干我们这行的，人员流动大得惊人。今天还好好上着班，明天可能人就没了影儿——连声招呼都不打。”
他顿了顿，意味深长地看了王闯一眼，继续说道：“这里面水太深了，有些人突然离开，我们也不会深究。”
“谁知道他们是惹了麻烦，还是找到了更好的出路？”
“这一行，人来人往，大家都心照不宣。”
王闯没有继续追问其中的隐情，话锋一转：“那她在这上班的时候，消失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？”
“异常？”男人摸着下巴回想，“说实话，没觉得有什么特别。那段时间店里挺平静的，大家相处得也不错。不过……”
他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前阵子公司业务调整，一部分人分流到了新分店。但她一直留在老店，没听说有什么变动。”
王闯立刻抓住线索：“她平时和谁走得比较近？还有熟悉的人在这里吗？”
“有有有！”男人连连点头，“当时公司安排了员工宿舍，她和同屋的一个女孩关系特别好。”
“那女孩现在还在我们这儿上班，今天轮午班，估计中午就过来了。”
“等不到中午了，”王闯看了眼手表，语气急切，“你知道她住哪儿吗？我直接去找她。”
“清水镇，就在城东那片出租房。”
男人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，“我这儿有她电话，你记一下……”
男人报出一串号码，王闯迅速录入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