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终究不忍心说出那个残酷的词语。
“我知道。”笙羊羊的声音异常平静,平静得让人心碎。
她反手轻轻回握美羊羊,仿佛在安抚她的情绪。
笙羊羊的脸微微转向窗外,感受着阳光的温度,声音舒缓而清晰:
“想象法很简单,原理谁都明白。”
她缓缓说道,空洞的蓝眸仿佛望着遥远的虚空,“可偏偏有人最爱中招,心甘情愿沉溺其中。为什么呢?只能说明,它的确精准地戳中了人内心最脆弱、最渴望的部分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剖析自己,又像是在陈述一个普遍的道理:“譬如,那个喜羊羊是假的,他只是一个能量构成的幻影。但我想见他、渴望在这一刻与他说话的这份心情,是真的。想象法构筑的场景是假的,但在那个瞬间,我内心汹涌的思念和渴望,是真实存在的。”
阳光勾勒着她安静的侧脸,她的语气带着一种通透的哀伤:
“人的一生啊,总会有很多很多个瞬间,难受到……不愿意立刻去面对冰冷的现实。需要一个缓冲,哪怕只是片刻的虚假温暖。”
说完,她转过头,朝着美羊羊的方向,努力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,强调道:“别担心,我清醒地知道,那是假的。”
我只是……太想念他了。
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,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空气里,比任何言语都更沉重。
想象法,固然能幻化出心中所思所念的轮廓,却终究只能复刻一个相似的外壳,无法描摹那独一无二的灵魂。
他在她的记忆里太过生动鲜明,狡黠的笑容、坚定的眼神、温暖的掌心……纵使她耗尽所有心力,也无法凭借想象,去具体勾勒出那份独属于他的神韵。
这一切,终究只是徒劳的自我安慰。
而笙羊羊,她分明比谁都清楚这一点。
美羊羊看着笙羊羊脸上那强装的平静与笑容,隐隐明白了什么。
美羊羊她最终没有再劝说,只是将温热的果汁塞进笙羊羊手里,转移了话题,声音放得极轻极柔,仿佛怕惊扰了什么:“要开饭了,我来找你一起去吃饭的。”
笙羊羊顺从地接过杯子,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美羊羊的手,脸上的阴霾仿佛被驱散了一些,露出一个真心的、带着暖意的笑容:“好,那就一起去,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吧。”
她站起身,任由美羊羊牵着她,一步步走向门外那片真实而温暖的光明,将书房里那一场短暂而心碎的幻梦,留在了身后静谧的阳光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