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石头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,依偎在刘大娘身边,手里紧紧攥着那柄已经被摩挲得光滑油亮的小木匕首。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娃娃了,个子蹿高了不少,眉眼间也有了几分少年人的英气。只是此刻,他的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凝重。“林薇姐姐说,让我好好学习,练习武艺,长大了当兵保家卫国。”他小声重复着林薇的话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我每天都在练,我把木匕首当成真枪,我还跟着村里的退伍老兵学扎马步、练瞄准。我等着她们回来,告诉她们,我没有偷懒,我长大了,也能保护青玉坊了!”
说到这里,小石头再也忍不住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:“可是……她们怎么还不回来啊?都三天了……我想林薇姐姐了,我想……想所有的姐姐们了……”
孩子的哭声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所有人情感的闸门。刘大娘把小石头搂在怀里,自己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:“傻孩子,不哭,不哭啊……姐姐们会回来的,一定会的……她们答应过的……”她一边安慰着小石头,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,可自己的声音却哽咽得不成样子。
张婶用围裙擦着眼角,哽咽道:“是啊,她们答应过的……青玉坊的田埂上,还留着她们帮我们插秧时的脚印;村头的那口老井边,还能听到她们帮我们挑水时银铃般的笑声;就连这棵老槐树,都还记得她们训练结束后,靠着树干休息时疲惫却满足的笑脸……”
“我们青玉坊能有今天的好日子,全靠林薇她们啊!”
“她们帮我们盖房子,修水渠,教我们新技术,还帮我们赶走了以前欺负我们的地痞流氓……”
“她们不仅仅是来执行任务的解放军,她们是我们青玉坊的闺女,是我们的亲人啊!”
乡亲们你一言,我一语,诉说着对林薇小队姑娘们的思念与感激。那些共同度过的日子,那些温暖的笑容,那些铿锵的誓言,都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一个青玉坊人的心上。
晚风吹过,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,像是在低声呜咽,又像是在温柔地安慰。空气中,那淡淡的忧伤愈发浓重,而那份深深的感激与思念,却如同这老槐树的根须,早已深深扎进了这片土地,扎进了每一个等待的人的心里。
他们不知道姑娘们具体在哪里,也不知道她们是否安好。但他们愿意相信,愿意等待。他们会守着这片被姑娘们用血汗和青春守护过的土地,守着对未来的希望,守着那句“我们一定会回来看大家”的承诺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青玉坊的炊烟依旧袅袅,田地里的庄稼依旧茁壮。只是,在每一个黄昏,当夕阳再次染红天际,老槐树下,总会聚集着一群思念的人,望着远方,盼着那支英姿飒爽的女兵小队,能像当年一样,笑着,挥着手,出现在村口的小路上。那柄小木匕首,在小石头的手中,也愈发沉甸甸的,它承载的,不仅仅是一个孩子的思念,更是一个村庄对英雄儿女们永不磨灭的怀念与期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