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几日,我和老万、夏微乐他们敲定意大利之行的行程,便着手收拾行李。
小伙伴们一听我要去欧洲,立刻列了满满一大张代购清单,从奢侈品包袋到小众彩妆,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。
好家伙,单这些代购物品估计得装两个大箱子。
好在同行人多,分摊下来应该不成问题。
夏微乐这次卯足了劲想做出点成绩,其他模特不论,单为我准备的衣服多达二十余套,每一套都融入浓郁的华国元素。
从苏绣旗袍到改良汉服,从云锦披肩到缂丝长裙,从水墨印花到宫墙红配色,传统手工结合现代剪裁,她一心要借着这次出行将东方美学搬上异国街头,好好展现一把民族底气。
作为品牌代言人,自然不能丢份。
光试装做造型就耗费不少精力,力求每一处细节恰到好处。
齐非渊对我要离开七天各种抱怨,总念叨国内尚能随时联系,如今隔着七小时时差,想视频还得掐着点。
临行前几日,他黏人黏的特别过分。
早早回家,让我陪着在书房工作。
我收拾东西时,他像个背后灵似的跟到东跟到西。
最后明明只需两个行李箱的行程,硬生生被他塞出第三个。
里面装满他觉得必需的东西:常戴的羊绒围巾、特制牛肉辣酱、分装好的常用药箱,甚至还有半箱独立包装的暖宝宝和小零食。
除此之外,他还在耳边各种恐吓:“不准跟陌生男人单独见面,客户也不行”,“别人递的饮料食物绝对不能碰”,“工作完乖乖回酒店,别瞎跑”,“身边必须有人跟着”。
害我差点以为他脑袋烧坏了。
至于嘛?搞的好像他从没出过国,我们没分开过这么久似的。
脑子坏没坏暂且不提,行动力倒迅猛。
将没有必要的离愁别绪全都融进身体力行的、最原始的沟通里,用灼热的体温将那些未尽之言,熨帖成肌肤相亲间无声眷恋。
出发前一天,赴场鸿门宴。
我跟齐非渊从家和公司分别出发。
老爷子私下交待,让我抵达后先去隔壁包厢等候,不必急于露面。
他解释,他与叔伯们会先出面试探劝说,避开直面一开始关于子嗣的尖锐言辞,免得我坐那儿听着会难堪。
也怕齐非渊性子刚烈,极易引发抵触情绪,怕话没说开就动怒走人。
由长辈们先出面铺垫,若他能体谅我再现身,如此皆大欢喜,场面会缓和许多。
可若他依旧固执不肯让步,便只能由我做最后说客。
我这张感情牌,要留到山穷水尽时打出去或许才最见效。
对他们字斟句酌的言辞,始终冷眼旁观。
我实在无法理解那些守着古老家教礼节的老旧派,究竟藏着怎样荒谬的脑回路。
毕竟隔了两代人,我们之间早已横亘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他们被那个年代的陈腐思想捆缚一辈子,深植在骨髓里的传统逻辑带着刻入肌理的偏执,于我而言陌生得如同另一个世界的晦涩语言,产生不了一丝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