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有药自己就是不世出的名医,他手底还带出来甄小蛮和关过,各自尺有所长,能让甄小蛮惊慌无措的变故一定很严重,恐怕连张有药自己也束手无策。
他自己先前就断言死期将至,小哥也说过他活不久了,但后来我也了解以他们的角度,这个不久可能是三年五年,十年八年,所以我对他的余年不多没什么感想,再加上我被他平日里活得游刃有余迷惑了,以为他还有不少时间,等我们找到长生墟,带上他一起益寿延年不正好吗?
可甄小蛮这一通电话突然让我对他之将死有了实感,毕竟是熟人,无论心中多少成见都抵不过生死之事,我立刻开打开公放,话声轻柔的安抚小丫头,“你不要急,张先生还有意识吗?你先试着帮他止血,我知道你的针灸术也很厉害,能做到吗?”
“……他晕倒了,关过不在,我,我怕我做不到……”
甄小蛮的心智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,她是真的吓到了,可能这么多年张有药于她算是亦师亦父吧,她追着我认哥哥,却没认张有药,或许就因为对他多了份教她救她的信重,算是她在这世上最后一点依靠。
“别慌,深吸一口气,打开你的针囊,想想他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。”
以我们三个之间的默契,我一开口他们就知道出事了,闷油瓶停下手侧头听着,胖子卧槽一声,疾步出去客厅找小花过来,小花跟张有药私下有联系,应该会知道张有药的落脚点,后续救助事宜还得靠他安排。
终于在我连声安慰下,甄小蛮在那边鼓起勇气给她的师傅按脉扎针,也算是出师了,还抖抖索索告诉我,她似乎把到了绝脉,闭目晕厥,口鼻出血,脉当沉细,弦急而长,如今脉相反得浮大牢者,沉按实大弦长,并不是什么好兆头。
看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小花进来,示意他已经安排人过去接应了,先把张有药就近送医院抢救,效率真高,我有些放下心,告诉甄小蛮已经有人去帮他了,先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。
甄小蛮答应了,接着手机被人拿走,听到张有药有气无力地在那边说,“最近几年隔一段时间就会这样,大概下到地底又累到了,心力虚耗,内伤积损颓败而然,不算大碍。生死由命,修短素定,非彼药物所能损益,现代医学也救不了我,你们别操心了,我喝点热水就好了。”
胖子过来在旁边骂了一句,“这都行,你要没事干脆起来走两步,先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,一会我过去看你,你要确定没事,晚上过来吃饭,我做好吃的,给你补补。”
张有药沉默一会儿,也轻声笑起来,“好。我很想念胖爷的手艺。”
然后他就挂断了。
我们几个面面相觑,我和胖子都有些担心,还想跟过去看看,小花劝我们,“你们现在去了也没用,我安排人陪他去做检查,还是上次那家医院,医生都是自己人,检查结果会同时直接发给我和瞎子,到时候视情况再做定夺吧,若是没事,会把他送到这里来。”
也好,我们不是医生,去了也没大用,胖子也安下心来继续做饭,不能辜负小哥辛苦扛回来的大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