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噎到了,妹的,话说这么耿直,到底吞了几根棒子啊?就不能迂回一点,照顾下我的自尊吗?
“那您,所说的筹码?”
“……你自己许下,可不许赖账。”
“……好、好吧,我、能回去了吗?”
“放下铜钱,但走便是,我不留你。”
咦,它说铜钱,我抬起手,果然看见八爷那两枚铜钱就在我手里。
突然如醍醐灌顶,我就说我不会算命,为何黑瞎子师傅会送我铜钱?他一定见过虺蜴,他其实没忘,只是不想说,他知道身上带着铜钱的人,是虺蜴重点照顾的对象。
走一趟,有惊无险。
原来承的还是八爷的情分,两枚铜钱,先后用过两次,如今是要放下了。
叮当两声,铜钱掉在地上。
“醒了吗?”
我听到张艮书的声音,心里一松,梦境总算结束了。
费力睁开眼,发现还不如睡着呢,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,无一处能动,要不是考虑到形象问题,我都想叫出声了。
“痛痛痛!”
闷油瓶按住我的肩膀,低声说,“忍着点!”
张艮书作为张有药的高徒,怎么也会点医术,他说他最擅长推拿正骨,我忍着痛问他,“是不是我浑身的骨头都断了?”
张艮书摇头,“不是,你中了毒,我给你全身扎了针,排完毒就好了。”
遇见好心又热情的虺蜴,真是让人哭笑不得。
我打量四周,发现我们还没有回去,三个人挤在一顶户外帐篷里,紧紧巴巴,头顶一盏应急灯。
帐篷还在摇晃,听外面风声雨急,暴风雨还没有过去。
“这是哪里?我们的车呢?”
有点冷,我身上搭着几件衣服,闷油瓶只穿了件背心,身上湿漉漉的。
“车完蛋了,忘掉它吧,发动机里都塞满泥,那什么把我们从土石流里带出来就走了,族长好不容易找到处山洞,等雨停了,我们再走。”
我身上又疼又冷,不是因为山洞低温,是我熟悉的那种,大风刮过,肺腑飘雪,生命力流失之后无法纾解的寒冷。
我实在受不了了。
“小哥……我冷。”
手抖的厉害,感觉我会冻死的吧,我抓住他的手腕。
他反握回来,带着怒气问我,“你做什么了?”
“除了做梦,我什么都没做!”
我之前都是握着火珠,不对,佛爷说是女娲石,才做成一笔笔交易,损自身,补他人。
可这回没有啊,我都没有沾到火珠的边啊。
闷油瓶根本不信,他的眼神正在严厉控诉我。
我要冤死了。
“我什么都没碰,也没瞎许愿,就做了个梦,真的。”
闷油瓶把我捞起来放在身前,用身体帮忙取暖,看到这份亲密,张艮书尴尬的要命,可帐篷就这么大,他无处可躲,于是拉开帐篷出去了。
“我去看看能不能生堆火。”
这样的天气,小花的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们,手机失去所有信号,大雨和土石流又抹去周围痕迹,他们甚至想不到我们的车子会被冲落山谷。
生火除了可以取暖,还可以求救,我们是中途出了意外,根本没带补给,又冷又饿,我觉得我真是生病了,像丢了半条命。
好在闷油瓶的体温很快升上来,我抱紧他的胳膊,后背感觉到一丝温暖,但是不够,远远不够,我实在太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