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们没来之前工人怎么不提呀?”白景琦质问自己这个孙子。
白占元说道:“其实解放前各个城市包括北平,都不断有工人提出过,斗争过,您大概没听说过!”
白景琦还是那句话,这事儿他答应不了,得董事会决定。
说是董事会其实就是白家各家房头,几个人聚在一起,你一言我一语的还像以前一样,没一句有用的,最后就是一个意思,百草厅怎么经营他们都不管,但是年底分红别想少他们一个大子儿。
此刻的白景琦摆弄不明白了,他不光摆弄不明白家里人,也摆弄不明白这个世道了,他怎么就成了剥削了,他一泡屎打来的天下怎么就不是他的了,他说的怎么就不算了呢?那么艰难的日子他们白家也没亏待过下人,他怎么就剥削他们了?他当着所有工人代表的面把协议撕了稀碎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这些个事儿烦扰不到弘萱,她现在就是一个房无一间,地无一垄的贫雇农孤寡老太太,无事一身轻,开春了,村里的人全都下地了,弘萱还是别着她的烟袋锅子去田间地头里走一走,土地都分给各家各户了,再也不像是以前给地主老财家干活了,累了一年还吃不饱肚子,现在种地都是给自己个家种的,一个个干活都可积极了。
有时候弘萱跟他们唠嗑,不经意间说了城里哪哪哪招工,哪哪哪缺人,有那些心眼活的年轻人就把话听进去了,走出了老山林,去城里找工作去了,能进城当工人总比在村里土里刨食强,他们村子里的孩子从小就有先生教,都是识文断字的,城里的大工厂现在就缺这样的人,新政策,新条例下达了,能明白的没几个,识字的太少。
到了中午,管家同志的小孙子就给弘萱拉回去了,吃了午饭,强行给弘萱扣留了,必须让弘萱睡午觉,都多大岁数了,还是闲不住,一个种地有什么好看的,卖一上午呆儿就得了,下午太阳大可不敢让她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