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归砚被他这副模样看得心头一跳,生怕自己又心软留他,连忙移开目光,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,语气催促:“胡说,快走快走,别磨蹭。”
“那我晚上来找你。”陆淮临不肯松手,眼神里带着点狡黠的期待。
江归砚犹豫了一下,指尖绞着衣袖,小声道:“……可以,但你只能待一会儿。”
“好。”陆淮临嘴上应得干脆,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笑意。心里早已盘算开了——等晚上摸进他的屋子,上了榻,凑到他耳边温声哄几句,再撒个娇,还不是他想留多久就留多久?这小家伙看着犟,其实最吃软的。
他顺势松开手,又在江归砚发顶揉了揉,才转身往窗边走去。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,见江归砚正红着脸往桌上摆东西,故意压低声音说了句:“晚上等我。”
江归砚手一抖,差点把手里的瓷瓶碰倒,耳根子瞬间红透,却没回头,只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陆淮临低笑一声,足尖一点,身形便如轻烟般掠出窗外。
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,江归砚这才松了口气,走到窗边悄悄掀开帘子一角,见外面没人,才放下心来。
只是一想到晚上的约定,脸颊又忍不住发烫,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窗沿,心里竟悄悄盼着天快点黑了。
吃过午膳,日头正暖,透过窗纱在床榻上投下一片融融的光晕。
江归砚靠在床头,先是琢磨着回仙界后收徒的事,想着想着,思绪又飘到了陆淮临身上,想起早上他耍赖不肯走的模样,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,指尖无意识地在被褥上划着圈。
许是午间的暖意太过催眠,他眼皮渐渐发沉,没一会儿便歪在枕上睡着了。梦中似乎还在跟陆淮临拌嘴,身子一翻,只听“咚”的一声轻响,整个人竟从床沿滚了下去。
还好床尾堆着半床被子,地上又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,上半身摔在软物上没什么感觉,只是膝盖不小心磕在了床沿上,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。
江归砚闭着眼下意识伸手去揉膝盖,指尖刚碰到布料,就听见“吱呀”一声,房门被猛地推开。
他抬头望去,只见陆淮临一脸焦急地闯了进来,袍角还带着风,显然是跑得急了。
“怎么了?”陆淮临的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慌张,目光扫过掉在地上的江归砚,脸色瞬间沉了沉,几步跨过来蹲下身,“摔着了?”
江归砚还没从摔跤的懵怔中缓过神,看着他眼底的急色,脸颊微微发烫,眯了眯眼,有些不自在地想往后缩:“没、没事,就是不小心滚下来了。”
“还说没事?”陆淮临没听他的,伸手就想去掀他的裤腿,“让我看看,磕到哪儿了?”
“别碰。”江归砚迷糊着,伸手按住自己的膝盖,脸颊更热了,“真的不疼,地上有地毯呢~就轻轻碰了一下。”